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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但江山门和龙族作战,节节败退,长此下去,亡国只怕也是迟早的问题。”
明钦微微苦笑,以战力而论,龙族兵少而精,江山门兵马虽多,却多属乌合之众,战场上败多胜少。如今南都失守,半个天域已经落入龙族掌控。
“你也不必气馁。劫数难逃,如果天族真的要亡,这也是命数使然。但若人人都像金可镂一样,天族才是非亡不可。”
墨念也不是天族人,不过天族、四灵皆是神族后裔,道术大同小异。比起修罗、夜叉感情上更近一些。况且修行者颇多正义之士,这也是道术取向使然。长生大道本来就是生机占胜死气,修行者除魔卫道,也不过是推己及人罢了。
“原来前辈和角飞反目,是痛恨他的所为。前辈胸怀,让人佩服。果然正道、魔道也未可一概而论。”
明钦恍然而悟,魔道在龙域只是一种道术流派,还没到后世正邪不两立的地步。
《道德经》说,‘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阴阳两面皆是相辅相承,互为存在的。但是人却要立一个善恶是非,生出许多人伦道德。若非如此,人类就只能停留在茹毛饮血的阶段,没有文明进步。
但是善恶是非很多时候也说不清楚,庄子所谓,‘同于我者未必是,异于我者未必非’。习六艺者折中于孔子,孔子著《春秋》,暗寓褒贬,后世推为圣人。善恶是非皆以孔子的言行为是非。
但孔子是过去之人,他的言行已为陈迹。学者虽推尊孔子,却要凭借种种注疏各抒己见,歧异仍然在所难免。
有道是,‘入乡随俗’,凡事也不能都论一个是非,聪明人只好然然可可,万事称好。
虽说正道未必尽是,魔道未必尽非,人心总还要正道来维持,魔道之中能做到特立独行已属不易,更多的不过是自甘堕落罢了。
“不知前辈有何打算,我还有几个朋友在城中,我和他们约好,一同逃出城去。”
南都落入龙族手中,城中数十万百姓惨死过半,真是前所未有的劫难。想来只有地行龙和金翅鸟入侵的时候,有过类似情景。
墨念点头道:“那咱们就此别过。你们能出城那是最好。角飞和血魔君并非易与之辈,你莫要再轻举妄动,我留在城中寻觅机会。”
“前辈不走吗?”
明钦听说墨念还要留下来,不由心生关切。他和墨念联手都败在角飞的珠子之下,凭墨念一人之力岂不太过危险?
“你放心吧。我试试看有没有机会盗走角飞的珠子,你尽快出城,将来咱们还有机会相见。”
墨念自负修为不在角飞之下,惟一忌惮的就是他那颗珠子,若能盗走珠子,如断角飞一臂,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你和我一起,势必要互相照顾,反而误事。快走吧。不必担心我。”
墨念见明钦欲言又止,猜到他心中所想。她习惯于独往独来,本领又远在明钦之上,两人一起行动,明钦反而会成为她的累赘。
明钦面孔一红,还是头一回感到自己修为不足,留下来确实帮不上墨念什么忙。
“后会有期。”
墨念拍拍衣服站了起来,身形连闪,眨眼间消失在山林之中。
“后会有期。”
明钦心头默念,收拾心情,去和武司晨等人汇合。
霍遗山惊走了血魔君和马千里,山下应该没有危险。不过城中龙族兵马甚多,想要逃出城去谈何容易。
明钦有神飞之术,出城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武司晨等人并未走远,她没有得到明钦的消息,不肯离开。城中步步荆棘,非常危险,凌风带着大家小心藏匿,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都是血肉之躯,总要觅些食物。好在凌风、叶顺、沈昱都是天罡军将领,身上带着火石枪,武艺也还不错。
寺庙被血魔君和马千里一把火烧了,里面躲着的难民十死八九,幸存的寥寥无几。
武司晨关心的是如何能找到明钦,或者让明钦找到她。她愿意留下南都就是不希望失去和明钦共处的机会,她知道自己人单力薄,其实和明钦在一起已经实现了她许多愿望。想不到明钦忽然打算放弃卫忠清的身份,多年努力几乎化为乌有。
武司晨自然很不甘心,她相信明钦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处在卫忠清的位置上,关系到天族的存亡,难免压力过大。相信假以时日,明钦会想明白的。挽救天族没有比卫忠清的身份更加合适。
“武姑娘,这里太危险了。咱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应该想办法尽快出城。”
凌风虽然知道武司晨对明钦情深义重,明钦不在,他就是这个团队的首领。他是天勇军的营官,虽然职位不高,却打过不少仗,头脑极为冷静。
武司晨领着他们回到残毁的寺庙中,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