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破空之声,却是白鹤童子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垢赶了回来,望见明钦顿时勃然大怒,喝骂道:“你这蝥贼,往哪里逃?”
“你可别误会,我是来探亲的,跟你说的蝥贼没什么关系。”明钦摆了摆手,笑嘻嘻的道。
“探亲?我跟你有什么亲?”白鹤童子怔了一怔,他毕竟年纪不大,好奇心略重一些。
“实不相瞒,我是你大师伯的门人,特来拜谒尹师姑的。大家都是天禽派一脉,师弟何以如此无礼。”
明钦心想高木鸢和尹疏桐应该无甚怨仇,说不定能有几分薄面,暂且蒙混过去。
“你是高木鸢的徒弟?”白鹤童子见明钦老实点头,睁大了眼睛,怒声道:“师尊说过,高木鸢薄情寡义,比灭法老祖还要可恶。师尊不找他麻烦也就罢了,你竟敢找上门来盗采我红莺粟,简直罪加一等,不要跑。吃我一剑。”
明钦目瞪口呆,想不到尹疏桐对高木鸢有这么深的恨意,原本想攀个亲谊,谁知却是弄巧成拙。
白鹤童子慑出森寒的长剑挺身疾刺。明钦闪身躲过,失笑道:“慢来,慢来。你几时见我采了红莺粟,你我份属同门,我可不愿以大欺小。你这家伙好不晓事,一个灭法老祖尚且对付不了,难道想连大师伯也得罪了。”
白鹤童子转念一想,他来得匆忙,还真没看到明钦动手采药,咬牙道:“就算你没采,那也是我来着了,若是迟上几步,你肯定就采了。”
明钦听得心头大乐,哈哈笑道:“俗话说。‘捉贼拿赃’,就算告到官府,也要讲一个真凭实据。你信口诬蔑,我还要告你个污人清白呢?”
“你……”白鹤童子哑口无言,俊脸涨得通红,半晌才道:“总之,你就是没安好心。”
这时,天边隐隐响起风雷之声,两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宽袍大袖的道者挟着一团乌云疾驰而来。身后一道青气衔尾直追,恰似流星赶月一般。
那道者身躯肥胖,肤色细嫩红润,须眉飞拂。眼目狭长,开阖之间隐露精光,很有几分独行其是的风采。
道者势如奔雷,呼吸之间已不足十步,袍袖狂风鼓荡,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往白鹤童子面门抓去。磔磔怪叫道:“你们两个小娃娃准是尹疏桐的弟子吧。”
“灭法老祖?”
明钦心念电转,已经猜出道者的身份。连忙收束神魂隐藏到神游镜中,神游镜无形有质,在日光下轻若无物,任他有天大手段也无法掬取。
灭法老道一掌拍出,阴风怒啸,风沙迷眼,吹的人站立不住,白鹤童子大惊失色,进退失据,抖开雪亮的双翼想要躲逃,整个身躯却似风中落叶,难以平衡,灭法老道肉掌中似有一种莫大吸力,手臂一长将白鹤童子慑入在掌中。
转眼一瞧,却不见了明钦的踪影,灭法老祖轻咦一声,微感错愕。他不顾身份向两个小辈动手,理当手到擒来才是,做梦都未想到其中一个奇诡的销声匿迹,连他都没有看出奥妙。
“古师兄,你我兄妹之间的恩怨,何必将小辈牵扯进来。”
清媚的话声中,尾随的青气降落下来,幻化出一个绰约多姿的宫装美妇。
她穿着紫色的纱裙,发髻高挽,耳缀明珰,眉飞入鬓,面如满月,五官温润惹人怜爱,捏一柄描金小扇轻轻摇动,唇边噙着隐约的笑意。
灭法老祖嘿然一笑,轻哼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被你的红纱阵所困,为兄是个护犊子的人,不得不出此下策。”
尹疏桐哎哟一声,浅笑道:“你这是要胁我吗?”
“岂敢。”灭法老祖道:“为兄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你放了我的徒弟,我也保他安然无事。如此皆大欢喜,你我兄弟也不伤和气。”
“红鸾——”
尹疏桐唤了一声,阵中的红鸾听到召唤,飞身从红纱阵中掠了出来,跃到尹疏桐跟前,恭谨的行了一礼,“师傅,弟子无能。让歹人闯入花圃盗采了红莺粟,罪该万死,请师傅降罪。”
尹疏桐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反问道:“古师兄说你拿住了他几个徒弟,可是有的?”
红鸾抬眼望了望灭法老祖,摇头道:“弟子不知。我只拿住了几个盗采红莺粟的贼人,不知道有无古师伯的徒弟在内。”
尹疏桐轻哦了一声,和颜悦色的道:“古师兄你也听到了。莫非这几个到我天禽苑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就是师兄的得意门生。”
灭法老祖老脸微红,暗自恚怒,尹疏桐的话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讥刺他行止不端。干咳道:“为兄最近和南象主讲经论道,对门下弟子疏于管教,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尹师妹宽宏大量,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念他们是些无知小辈,饶他们一次也无不可。”
尹疏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明眸流转,叹了口气道:“但他们将我的花圃糟践成这样,浪费了我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