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壶盖一望,只见嫩绿的茶叶载沉载浮,却是满满一壶的茶水。
“这姐妹两个倒是自来熟,连我的蒙顶甘露都能找到。”
晏轻舞斟了一杯清茶,翘起大腿悠然自得的啜了一口,斜乜着明钦笑道:“钦之,我替你解除了两个大麻烦,你难道不该感谢我一下。”
明钦叹口气道:“花鬟占了你的竹楼,定然是无心之失。师姐虚怀雅量,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她姐妹两个遭逢大变,无家可归。也够可怜的了。”
“可怜?”晏轻舞冷哼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也没觉得做错了什么,你看那花鬟的脸色,倒像我是她杀父仇人似的。这个世道,好人可是当不得的。她看你帮了她一次,不求回报,这次杨家出了变故,还不知巴望你怎么出力呢?这等好人岂是容易做的,不如一刀两断,图个清静。”
“师姐过虑了。”明钦心知晏轻舞考虑的并非全无道理,只是对花鬟无甚了解,难免有些偏颇。以他所见,花鬟称得上洁身自好,应该不会无端怨望。
“前次是我力所能及,举手之劳,与人为善罢了。如今杨家遭象主黜夺,我也是爱莫能助。师姐若要避嫌远祸,何必迢迢万里,取得金燕子的飞刀,暗中帮扶。”
晏轻舞俏脸微红,支吾道:“我自然有我的通盘计划。花鬟姐妹自行其是,让她俩吃点苦头也好。……话说回来,是她们执意要走,又不是我闭门逐客。”
明钦微笑不语,花鬟幼年丧母,又不得杨贯一欢心,自小养成一副刚强独立的性格。她又不知道晏轻舞是女扮男装,认定她心存戏侮,又伤心明钦不出面调护,愤恚怨怼之下,才忿然离去。
贞刚自立、操守严正,当然是一种难得的品质。但于同舟共济、精诚团结未必有利。一个团体之中必然有主有从,有正有辅。如果花鬟能低首下心,帖然顺从,晏轻舞未必容不下她。但是她如若真的俯仰随人,也是大违本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