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罢了。他们能自行退去那是最好,不然的话就只好并力一搏了。”
阴无涯容貌清癯,鹤骨龙形,犹如苍松翠柏,很有几分清奇的风采。
韩采薇介绍三人和阴无涯一一见过。阴无涯颔首微笑,殊无倔傲之色。目光转到杨再思身上,拈须笑道:“我在苍梧山的时候就听闻杨家坐镇东原数百年,是炎方少有的世阀贵家。杨小姐躬蹈险境,图谋恢复,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此番多亏道长出手相救,不然我等必是凶多吉少。更别说什么恢复大计。不知道长从何处而来,到此又所为何事?”
杨再思听韩采薇说过一点阴无涯的来历。但他出现在杨府颇为蹊跷,实在让人猜之不透。
“是啊,听闻道长外出云游,不知何时回的有鼻国,怎么不回舍身崖看看,会一会旧日朋友。”
韩采薇对阴无涯的来意也暗怀疑虑,只是仓猝之间不及细问,这时听杨再思揭开话头,便跟着出言试探。
阴无涯朗声一笑。感叹道:“各位有所不知。贫道有一小女,嫁的是当今有鼻国主。她和森江势成水火,闻说森江攻取东原,又从蒲扇城调遣郡兵。意欲进逼山城。你们也看到了,森江和弥罗神光勾结,得到混一帝的扶植。他若是坐大,必然祸患非小。但森江是象主的长子,向来颇受宠爱。久有立为储君的打算。幸好小女近来怀下身孕,象主尊信佛法,不欲妄动干戈,遗祸子孙。这才对森江深加裁抑,我知道森江凶残暴戾,必不甘心,是以不辞远道赶来查看他有何异动。”
诸人听的目瞪口呆,想不到阴无涯居然有此来头。象主宠信阴、江二姬,已是举国皆知的事。却不知二姬的背后各有一股势力支撑,和世子森江积不相能。如今二姬都怀有王嗣,森江眼见是绝了立为****的指望,铤而走险亦属可能。
“多年不见,原来道长成了国丈,失敬,失敬。”
韩采薇恍然而悟,她原本也猜想阴无涯可能是受了哪位亲贵的指派,来刺探森江的机密。谁知他早将女儿送入王宫,当了象主的岳丈。将来外孙成了国主,那真是一言九鼎。炙手可热了。
阴无涯甚有王霸之略,当年直上舍身崖交结十三家头领,又和大龙头缪壮飞图谋大事,可惜意见不一。阴无涯叹息而去。想不到事隔多年,他已经成了王城亲贵,有鼻王身边的重要角色。
“薇姑休要取笑。”阴无涯摆手道:“小女只是一介妃姬,我怎敢妄称国丈。只是身在局中,不能坐以待毙罢了。”
韩采薇笑道:“我听说象主宠幸阴、江二姬,王后之位悬而未置。如今两位妃姬都身怀六甲。所谓‘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谁若能诞下皇子,必会尊为王后。象主年事已高,立储之事不宜再拖延。王后嫡子自然是储君无疑了。”
“虽则怀有王嗣,是男是女还是未知之数。况且江姬也有身孕,说不定是她诞下王子,成为王后。这可难说的很。”
韩采薇说的都是阴无涯心中所想。但他谋略过人,自然不会宣之于口,反而百般谦逊,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
韩采薇微笑不语,阴无涯在云崖洞修行多年,术法精深,想让阴姬生个儿子,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
不过江姬既然能与阴家父女争衡,身边想必也有高明的术士,鹿死谁手或未可知。
阴无涯和韩采薇知根知底,点到即止,心照不宣。他瞟了杨再思一眼,干咳道:“森江攻取东原,也是请了王命。象主用兵山城,令兄不派兵助阵,象主认为他首鼠两端,坐观成败,甚是恼怒。此番森江调遣大军回京,分明是打算铤而走险,谋朝篡位。他若是侥幸成功,咱们两家都是他的垫脚石,绝无翻身的机会。纵然他败了,象主金口玉言,无可更改,即便你们夺回杨家,名不正言不顺,象主必会调遣郡兵来攻,你们除了公然反叛,好像也没有别的路好走。而杨家私兵已经被森江调走,孤城难守,不知杨小姐有何妙策?”
“这……”
杨再思黛眉微蹙,她向梅吟雪借调援兵,实指望驱逐森江、夺回东原,至于之后的事其实并未深想。当时杨家分崩离析,东原完全落入森江掌控,他又从蒲扇、铁杵等城大肆抽调郡兵,杨再思心知事不可为,只是怀抱侥幸于万一的心理罢了。
谁知情势突变,森江受到象主裁抑,削夺了兵权,他又调走了大营兵马,回京争夺王位。杨家只剩杨德麾下数百护卫,也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不堪一击。明钦引开狂狮、怒熊两大神君,返回地牢将杨德一举击杀。
偌大东原已经悄然易主,回到杨再思的掌控之中。
东原城尽管夺了回来,能否守住却成了很大的问题。正如阴无涯所说,象主对炎方的邦城早就心怀不满,此番进击山城、攻取东原,都是他一贯的方策,所谓首鼠两端、坐观成败云云只是他用兵东原的籍口罢了。
杨再思起初不肯相信攻夺东原是出于象主的授命,毕竟杨家坐镇东原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