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钦在一旁听得分明,如果所料不错,这晏公子必是晏轻舞无疑了,她和杨再思去疏通阴秀寰的关系,结果却始终没有露面,明钦料想两人属于邢道生一流的次要人物,可能被阴无涯安排在烟水山庄,没有机会到宫里去。却想不出晏轻舞这时候来金谷园做什么。
金燕子在石板道上走来走去,似乎甚是焦灼。过了顿饭功夫,耳听的脚步声响,微雨引着一个少年公子快步走来。
明钦看那少年公子穿一袭紫色襕衫,头戴纱帽,脚登粉底薄靴,拿一柄描金玉骨的折扇,真是个风*流俊俏,人所难及。
“小姐,晏公子来了。”微雨回禀了一声,站到旁边。
“小武,你怎么来了?”金燕子矜持地笑道。
晏轻舞道:“听说师姐已经很多天没回九皋观,特地前来探望。”
金燕子叹了口气,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咱们到亭中叙谈吧。”
这微雨不肯离开,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她讲,她虽是金燕子身边的丫头,可未必肯死心塌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亭中,围着石桌坐定,金燕子幽幽道:“你不是回东原去了吗,又回来这里做什么?最近王城可不甚太平。”
“多谢师姐关心。”
晏轻舞欠了欠身,微笑道:“听说森江世子昨晚带兵闯入王宫,很快就能坐上象主宝座,到时师姐便是一国王后,小弟又怎能不前来恭贺一番。”
“什么?”
金燕子大吃一惊,她这些天躲在御清洛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息难免闭塞,“这话你听谁说的?森江带人闯宫,莫非他想弑父篡位,这事可不能乱讲?”
晏轻舞若无其事地道:“师姐和森江谈婚论嫁,他的成败关系到你的荣辱,这么要紧的重难道你丝毫不知?”
金燕子道:“你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谁跟他谈婚论嫁,这些天我一直在家练功,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王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今天一早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师姐居然毫不知情,万一他失败了,你岂不是也要跟着稀里糊涂掉了脑袋。”
晏轻舞时刻关注宫中的动静,自然消息灵通,说到满城皆知,实在有些危言耸听,不过森江带兵闹腾了一夜,朝中大臣多半听到些风声。现在王宫全在森江掌控之中,消息传不出来,朝臣不敢进宫,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
“那他到底是成了没有?”
金燕子大感紧张,不管她愿不愿意,森江的成败都跟金谷园脱不了干系,她虽然不喜欢森江,也不希望他一败涂地,牵连到无辜的人。
晏轻舞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师姐会知道的多一些呢?”
“你是来打探消息的?”
金燕子听到这里,脸色不由沉了下来,晏轻舞接近她总是抱着一定的目的,自然让人不快。
“这话怎么说?”晏轻舞聪明绝顶,哪会不知道金燕子的想法,“森江的成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担心师姐的安危,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告辞了。”
“慢着。”
金燕子看晏轻舞起身要走,慌忙扯住她的衣袖,赧然道:“好了,是我想岔了。”
晏轻舞莞尔一笑,撑开折扇摇了两下,四处打量道:“这里的景致真不错。好像和外面不太一样。真有几分洞天福地的感觉,师姐真会挑地方。”
金燕子解释道:“这是几百年前的老宅,外面是后来扩建的,自然不太一样。你可不要到处乱走,这是我姑姑的居住,她性子严厉,若是误闯误撞惹恼了她,连我也要跟着被轰出去。”
晏轻舞轻哦了一声,“那我还是回去吧。”
“我又不是赶你。”
金燕子扯住晏轻舞的衣袖按到石凳上,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出去探探消息,看看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也好心中有数。”
金燕子听说王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哪还按捺的住,森江既然在王宫中,眼下应该没功夫前来纠缠。但森江和御家颇有来往,他的成败必然会牵连到御家,金燕子可不想坐以待毙。
晏轻舞是个外人,这个时候不便在金谷园走动,万一泄露了机密,很可能丢掉小命,金燕子再三叮嘱她不要随意走动,带着微雨出园而去。
晏轻舞可不是个安分的人,一看金燕子走远,便出了亭子,到处查探起来。
明钦心头暗笑,正想吓她一吓,谁知晏轻舞修炼玄武族天忍术,精擅潜踪隐形之法,神识敏锐无比,明钦刚一接近,登时有所察觉,猛然转过头来,四处扫视。
明钦记得晏轻舞有一面灵龟鉴,能照见鬼物变化,先前在东原城外的竹楼里,明钦就在灵龟鉴面前露了形藏,不等她故伎重施,明钦老老实实从神游镜中幻化出来,嘻嘻笑道:“师姐修为精湛,兄弟是自叹弗如。”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