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摸自己巨大的牛鼻子，牛鬼显然并没有尽兴，就连声音都是如此的沮丧，他迈开大步，走向早已经不成样子的方生身边，用脚狠狠地踩踏着，似乎确认了什么之后，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有些不安的看着无头，摇了摇头。

首无并没有说话，只是他胸腔之上漂浮的头颅在不停地摇晃，一双眼睛更是闪烁着阴森的诡异色彩，愤怒不言而喻，浓浓的鬼气弥漫，即使是强如牛鬼也不禁感到骇然。

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混蛋，谁让你杀了他们的？我说过，要自己留着玩的，为什么你会下这么重的手啊？”

说话间的首无抬起了脑袋，手中的纸扇猛力挥舞，天地间风云色变，牛鬼更是痛苦不堪的扼住自己的喉咙，双眼间焕然失色，巨大的身躯倒在地上，不停地挣扎抽搐着，癫疯一般，刚刚之前还是所向披靡，顷刻之间成了别人手中的玩物，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首无，强大至斯。

牛鬼痛苦的辩解着：“不……不是的，我也没想到啊，……本，本以为可以杀掉无脸和振袖，他们绝不应该这么弱的啊，真的……抱歉……”

首无思绪变幻，半晌之后才似乎解了气，解开了对于牛鬼的禁制，牛鬼瞬间呼吸变得顺畅，艰难的咳嗽几声，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犹如新生了一般。

首无的兴致似乎被熬得没了，毫无生气的看看倒在脚下的三个人，恢复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慢慢地挥舞着纸扇，说道：“罢了，这么简单就死掉了，倒是也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终于找到了不错的乐子，谁知道还是一场空啊，算了算了，走吧。”

说罢首无就转身欲走，可是余光却扫到什么东西，再一次吸引了他的视线，那是纠缠在昏迷的灵珊身体上的指头般粗细的绳子，按理来说，灵珊已然昏迷，那么她的法宝自然无人驾驭，可是在这里却发生了一件奇特的事情，天妖蚕丝，在没有主人意识的情况下，依旧自主的行动着，一圈一圈，就像是吐丝的蚕，正在编织着一个巨大的茧，有生命一般守护着灵珊。

首无的脸上再一次显现出疯狂的样子，他贪婪的望着不停蠕动着的天妖蚕丝，眼睛里满是异样的兴奋光彩。

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哈哈，好东西好东西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样宝物，上天都在眷顾我，不想我败兴而归啊，哈哈哈哈……天妖蚕丝！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情，意识之中便只有那近在咫尺的天妖蚕丝，大步跨向前却狼狈的跌倒在地上，嘴角流着口水，眼睛里是炙热的光，他四肢着地拼命地往前爬去，片刻来到灵珊的面前，此时的天妖蚕丝已经将灵珊包裹起来，仅仅剩下头的位置。

首无静静的看着依旧蠕动的天妖蚕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疯狂，他猛地将脸贴在灵珊的身上，不停地嗅着，宛如一条疯狂的狗，嗅着那味道，口水滴落在灵珊的娇嫩的脸上，滴落在她的身上，只是，他不自觉，她更不可能知晓。

半晌，首无仰天大笑，将手中的纸扇拋飞，野兽一样扑在灵珊细弱的身体上，一边嗅来嗅去，一边伸出手，不停地撕扯着那由天妖蚕丝编织的茧，试图将这万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宝贝据为己有，天妖蚕丝在挣扎的扭动，只是失去了主人的助力，它根本就不是首无的对手，夜空中似乎传来了天妖蚕丝痛苦绝望的声音，悲壮凄凉。

巨大力量的撕扯之下，灵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了雪白如玉的肌肤，与这夜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使如此，面色平静的女孩子，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似乎就在另一道身躯倒下的一瞬，她的一生，便走到了终结。

首无尽情的肆虐着，牛鬼惊骇的躲在一边看着，他没想到一向无欲无求的首无竟然会如此贪恋一样东西。

谁……也不曾注意到，此时此刻，在这漆黑缭绕的暗夜中，那最为残破的身影，却开始缓缓地有了动作。

……睁开双眼，满是黑暗，周围的一切都在散发着孤独的滋味，他，只是觉得身体好疼，却无法做出更多的回应，耳边是呼啸的声音，那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着暗无天际的空间中，那

一如既往熟悉的梦境，再一次画卷一般展开在他的眼前。

黑暗变成了血红，到处都是血的腥臭，到处都是破败的影迹，梦境中有了影子，却不曾有人！

那散落在四处的残肢断臂，被鲜血染红的大地，血海尸山之中，却只有他小小的影子，伫立其中，低头看去，手变得小小的，人变得小小的，什么都是模糊的熟悉，只有那借着血海的倒映看见的那挂在脸上残酷的笑容，如此的陌生！

耳边不断地哭号声，就像是千年的诅咒，附之不去，冲击着他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灵魂，撕裂着他的心肝。

画面再一次转换，但却实质的宛如现实，画面之中的自己，无力虚弱，死人一般，不远之处，首无那可恨的脸正贴在灵珊的身上，嗅着她的味道，而撕扯着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