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带她去祠堂是要做什么,也没想过,她到底还是在大礼之前,踏进了这个看起来颇为神秘古老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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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是独立的小楼,占地面积百坪有余。不太高,除却地面层,还有个高陡的阁楼,屋顶是塔状青瓦结构,百来年的风吹雨打,早已经过几番修葺,维护的很好,却也难掩厚重的历史沉淀。
堂口进去,是中式的太师桌椅,古老的仿似是故宫陈设物。
桌椅靠背的那扇墙,挂着两幅端坐的人物画像,男的清雅,女的高洁。米初妍虽然还从来未踏足过这里,但从老管家和夏晴的口中,她知道,那是宁家太老爷及其夫人。
宁呈森带她去的地方,是堂口左侧的内厅。
那个厅里,光线不太好……
老管家说了,祠堂是讲究风水的,里头是一众宁家作古先辈的亡灵栖息处,所以,不宜见光。
如此一来,多少显得阴凉渗骨,加上此刻檀香缭绕,难免联想浮篇。
宁呈森紧了紧她的手,高大的身影晃动间,温热的人气在她鼻息间喷洒,心底那隐隐的发毛,才似平复了些。
然后,她听到他开口说话。
许是顾虑到场合,他的声音不大,很低,却愈加发沉。
他说:“妍妍,你抬头看看。”
米初妍抬头了,然后她看到了那一樽樽木质金镶边的牌位,黑色,黑的纯净透亮,牌位上面那方方正正,力度深刻的楷书标刻着宁家太祖辈们的名字,生辰忌日。
在那些牌位的边上,还有几个异姓女子,可以想象,那都是他们明媒正娶的配偶。
米初妍看到了最新的牌位,那是宁四齐,生于公元一九三二年一月,卒于公元二零一六年十月。
这样的记法,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宁四齐牌位以下,竟然无故多出几块空白牌位。
没有任何字体的放在那里,可是比那些正宗的牌位刺目多了。
宁呈森说,宁四齐旁边的那个,是老太太的,他日,总会刻上该刻的字。
而老太太往下的,是宁振邦的,宁振邦往下,则是舒染的,舒染后头,是他的。
宁呈森还说,等大礼过后,也会放进米初妍的。
说老实话,在他说出来的时候,米初妍只感觉浑身都在起毛,她还活生生的在这个世上呢,怎么就能为她提前备好空白牌位?这也太晦气了吧?
她不敢说出来,她不知道说出来宁呈森会不会生气,毕竟她是他的妻,这在他眼里甚至整个宁家人看来,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短暂的失神后,她心里默数空白的牌位。
发现没有宁瀚邦伍乐旋宁呈宵的,也没有……夏晴的。
米初妍忍不住嘴皮动了动,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话音已脱口:“他日,母亲在穗城尽命数,她的牌位会搁进这里?”
母亲,是宁呈森在人前给舒染的称呼,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他对舒染的尊敬。
他重重点头,而后轻声:“我母亲是我父亲的正室,由不得他们不搁。”
“那……这个妈妈呢?”
米初妍知道,夏晴是续弦,就连宁瀚邦都没资格入宁家的祠堂,更何况只是一介外姓女辈?
可是,这样的话,祠堂的存在,对夏晴是不是种伤害?
这样的话,她是不是该庆幸,她在还未过大礼前,就已经被允许有空白牌位?难不成,这在宁家还是种殊荣?
果然是大家族,规矩怪异的可以!
宁呈森侧首,目光锁住她的时候,特别认真:“家族每新增一位成员,祠堂的理事就会找人定制这样的空白牌位。五月初你回伦敦后,我父亲找我商量这事,我跟祠堂理事吩咐过了,这次,让他们定制两块回来。”
“……另外一块,给妈妈?”
几秒迟疑,米初妍如此说道。
他不语,但是点了头。
那之后,他放开她的手,从边上的四方桌上取过檀香,点燃,礼拜,上香。
从未见过他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这样认真,这样凝神,不是在手术台,而是在一樽樽作古的先辈牌位前。
似乎他带她进来,是想告诉她,他早已从心底接受了夏晴,所以才会破先例的给夏晴定制了空白牌位。
至于那声妈妈,或许只是喊得出,喊不出的问题,这事,似乎需要一个契合的机会,而不是在各种刻意的安排下。
跟着他踏出祠堂,微风携带阳光,迎面而来,米初妍闻到了生活的气息,心绪,才像是在刚刚的各种发毛中,缓过是神来。
夏晴依旧在远处奔走,忙碌的身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