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算是真的解脱。
她只是心里难过,是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那种痛苦。
夜色已深沉,这期间,蔚宛只给婆婆回了一个电话,顺便交代了一下她现在在哪里。
傅友岚闻言,心中有一些忐忑,语气之中仍是掩藏不住的情绪,问道:“宛宛,那你们现在在一起?”
蔚宛把玩着自己的衣角,随意地说:“算是吧。”
什么叫做在一起?
只是在这同一屋檐下,各不相干。
“是就行,明天正好周末了,要不你们一起回来吃个饭?”傅友岚这话问得有几分试探,要知道,这半年的时间,顾靳城没有回过一次家。
现在事情看上去能有些许的转机,那就是最好的。
蔚宛的眼睛看着床头暖色的小灯,神情有些恍惚。
以前她还能和他商量些什么事情,现在,恐怕一说话就是争吵。
“妈,明天再说吧,您早些休息。明天我回家陪您。”她不敢轻易说什么承诺,不自量力的事情她好像已经做了好几次了,并且都没有结果。
傅友岚听着她的明显低落下去的声音,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又关照了几句话才挂了电话。
蔚宛靠着床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很累,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里。
一闭上眼睛,眼前好像又会出现男人冰凉的眸光,困扰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梦魇再次出现。
被梦靥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床边的这盏小灯,在暖暖的灯光下,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被冷汗打湿的发贴在额前,狼狈不堪。
她抱着被子就这样坐在床上,好久没有动静。
明明眼皮很沉重,却已经不再敢闭上眼睛。
蔚宛握着手机,手指流连在那个号码上,迟迟没有拨出去,在这样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没有第二个人。
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号码,电话拨通。
还没等她来得及挂断,电话就已经被人接通。
“这个点打电话给我,又做噩梦了吗?”容铮的声音很明显带着几分还未清醒的困倦,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温煦。
蔚宛紧捏着手机,嗓音发涩,声音里面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哽咽:“嗯。”
容铮顿了顿,放轻了声音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去倒一杯温水喝一点,等一会儿就会慢慢好了。”
“嗯……”
其实蔚宛自己知道,这根本不会有用,可就是会照着他的话去做。
她翻身下床,穿过长长的走廊,耳边听着容铮一直在和她温声细语说着些有的没的,似乎能让她心里的恐惧稍稍褪去一些。
而这整个过程中,她就像个被支配的提线木偶,依赖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她从保温壶中倒了一杯水出来,木然呆滞的神色却在这一刻有了些许的变化。
拿起杯子,凑到自己的鼻端,浓浓的姜味立刻充斥占据着她整个嗅觉,这股味道冲的她鼻间酸涩,眼睛里面差点又有温热的液体落下。
容铮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于是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啦,好像我没找到热水……要不,你和我说说话吧。”
她说话的时候,有一点瓮声瓮气,容铮很容易就听了出来。
“今天在外面淋到雨了?”他继续轻声问。
“淋到一点点。”她木然地回答。
“那现在听我的话,把手背贴在自己额头上,然后告诉我烫不烫。”容铮的语气里没有一点的不耐烦,反而像是在哄个孩子一样,一步一步在与之沟通。
蔚宛照做,将手背贴在自己额前,也许是手背比较凉,在触到额头时,确实很烫。
“有一点儿。”她放下手,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着,眼睛却是一直看着自己面前的水杯上,鼻间还弥漫着浓重的姜茶味。
“那行,现在听话,回自己的卧室,然后把冷气关了,然后闭上眼睛睡一觉。”
“可是我现在根本睡不着,梦里……好像总有人掐着我的脖子,好难受,根本无法呼吸……”
她只身一人站在偌大的客厅内,声音清清淡淡,听上去很镇定,可是容铮知道,她心里现在有多怕。
半年了,还是有这种状况出现。
容铮敛眉,然后平静地说:“明天你有空吗?我带你去见个朋友。”
“好啊。”蔚宛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对自己这个状况已经很无力了,怕有那一天,真的把自己逼疯了。
后来容铮还说了些什么话,蔚宛始终认认真真地回答他。
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过去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