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因为什么?
各项检查时间并不长,耳畔还回响着医生的话语,做这种手术往往月份越小受的罪越少。
他的眸色有一瞬的凝结,忽而想起了那场被他捏碎的B超单,十二周,应该是个成型的胎儿……
顾靳城走了神,不禁在想,当年她到底是如何自己一个人,有勇气面对?
更何况,在前一天晚上,他盛怒之下,差点真的就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自己决定,要是对方是个人渣,就趁早自己解决。如果要打官司,我给你找律师。”顾靳城并不想在这事情上再多浪费什么,只是在对着这张熟悉的容颜,语气冷硬不起来。
宋未染静静地坐着,面上的表情有几分无措,沉默着一言不发,低垂的眼眸之中却有着别人看不懂的神色。
良久之后,宋未染才站起来,“回去吧,新年第一天就在这儿,挺晦气。”
顾靳城浅淡地应了一声。
宋未染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臂,见她的脸色实在不怎么样,这才放任着她的行为。
……
蔚宛不知道在这角落里躲了多久,她希望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在这看到顾靳城?
还有站在他身边的人……
这么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她的梦靥中,那张容颜,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绝对不可能看错。
这世上到底怎么会有如此想象的两个人,还不偏不巧地出现在顾靳城身边。
她以为,俞素染只是一个早就已经离去的人,比不过一个已故的人,很正常。
而现在出现的这个人,彻彻底底地断了她心中的念想。
蔚宛在外面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就回到了这间别墅,她就安静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回来,却也不给他打电话。
直觉上,她知道今天是该要做了断。
窗外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她听到了车子引擎的声音,紧接着是开门声。
客厅内的灯光大亮,冷光灯将她的眉眼染上了一层霜色,手指捏着自己衣服的一角,视线渐渐转向门口,等待着即将走进来的人。
顾靳城在进门之后就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蔚宛,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他的眸色暗沉了几分,周遭沉寂的氛围一阵暗潮汹涌。
他似是有些意识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茶几上摆放着的文件,不用多想就知道那是什么。
蔚宛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深邃的眸光仅仅只是在她身上一瞥而过,连同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也是视而不见。
在即将擦身而过之时,蔚宛握住了他的袖子,紧接着自己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着:“顾靳城,我们离婚,我不欠你什么了。”
此刻,她眼底的黯淡的决然,刺伤了他的眼睛。
男人薄凉的唇微抿着,清隽的五官笼上了一层清寒,瞥了一眼她还未松开的手,眼底一片暗沉。
“我不会同意。”他拨开她的手,冷凝的目光几乎将她强装出来的镇定击溃,声线薄凉平静无澜。
蔚宛也不避让,她收紧了手指,仿佛这样才能给她一些底气。
睨着他冷凝的眸光,语调带着轻微的嘲讽:“我以前看不开,所以阻碍了你和俞素染,现在既然你都已经找到了替代品,我成全你们。”
就因为她的看不开,这几年的折磨也该够了。
顾靳城深邃的眼底有些耐人寻味,不经意地问着:“你是如何得知?”
她反而轻笑,只是这笑容里面到底有多少分苦涩,只有自己心里才会明白。
“离婚吧,婚内出轨毕竟不是好事情,别等到人尽皆知才想着收场。”蔚宛强撑着几分镇定,微微扬起下巴,“说我自私也好,我不想再过这样饱受折磨的日子。”
清冷的灯光打在他冷硬的五官上,疏离,漠然,薄凉。
他上前半步,在她倔强而戒备的眼神下,俯身凑近她的耳畔,声音清冽而又低沉:“不继续装下去?还是,有人等不及了?”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她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这冰凉的质问。
蔚宛气的不轻,眼眶微红,用尽全力一把将他推开,“你别把每个人想到都和你一样不堪!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还是说一条人命不足以偿还,要我给那个女人偿命你才觉得甘心?”
她怎么忘了,当年那可是一尸两命!
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落入了蔚宛的视线中,她不受控制地快速弯下腰去抢,顾靳城立刻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比她更快一步将那水果刀扔得很远,金属砸在地上的声音冷硬而清晰。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顾靳城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沙发上,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冷叱:“疯了吗?”
蔚宛清楚地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