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军队以二、五编制,或是出自人有双手,手生五指。
孔邑的心情最近起伏比较大。正月初,见母亲的身体渐渐恢复如常,孔邑欣喜异常,便听从母亲的劝说不再昼夜侍立床前。刚休息了不久,在准备返回外黄时却得知太平道谋反,孔邑初时有些惊疑,同时对即将在身边上演的大战又隐隐有些期待,仿佛自己“上阵杀敌、立功封侯”的愿望马上就能实现一般。到了今天早些时候,父亲从太守府回来后便开始召集家兵、义勇,说是要协助守城,于是孔邑主动请缨。孔伷初时担心儿子的安全并不同意,直到孙氏前来劝说,来异又提出可将孔邑编入骑兵,由自己贴身保护,考虑到骑兵在守城战中出战机会不多,孔伷这才勉强答应。于是,在经历过期待、失望、忐忑之后孔邑终于得偿所愿,随来异加入骑兵参与守城,其余家兵则由霍弥统领,编入步卒。
让孔邑惊喜的是,除了族弟孔勖,好友宋敏、吴懿和外兄孙晏都加入了骑兵,而幼时玩伴刘绩、田戎等则随霍弥编入步卒。孔勖、宋敏皆从孔伷习经,平日受孔邑影响常一起蹴鞠打猎、练习武艺,此时也是跃跃欲试。吴懿在上个月(正月)便已结束二十七个月的服丧,虽然脸庞仍显削瘦,但是神态更加沉稳,也更沉默寡言,已隐隐有家长之风范。孙晏为孙路长子,年二十三,少习经学、骑射,后随父亲在外经商,颇有武勇。刘绩、田戎家族皆依附于孔家,二人对经学完全不开窍,而好武艺、尚轻侠,在孔邑的影响下早就有从军之志,如今终于如愿以偿。除霍弥、孙晏外,这些少年都是十七、八岁左右,正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年纪,眼看身边即将爆发一场大战,当然都不想错过,更何况是保卫自己的家园。
黄巾围城第三天一早,文太守与众人正在郡府商议破敌之策,突然有人禀报“城外有异动”,文太守急忙带着众人登上了南城墙的门楼。站在门楼上向外瞭望,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白、黄两种颜色,白色是地上的积雪,黄色则是是黄巾军的旗幡和巾帻。如今虽已到了二月,但是天气异常寒冷,故积雪仍未融化,城外到处是白茫茫一片。而黄巾军不管男女老少,皆是头裹黄巾,又尽举黄色旗帜,因此放眼望去到处是黄色。正如郡司马方雄等人所料,因城南地势开阔,黄巾军主力皆聚集于此,粗略看去至少有一万五千人,城东和城西也各有两千多人驻扎。
此时在城南一处小山丘上,一名披甲持剑的男子正在高声讲话,他身前围了不少人,身后竖有一面写着“梁”字的黄色帅旗,帅旗后面还有四面旗幡,上书:“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男子讲了几句后,突然神情激动,拔剑指天,然后高声喊了一句什么,随即他周围的人也手举棍棒锄镐喊了起来,一开始因为离的远文太守等人听不清楚,后来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加入了呼喊,只听一声声如同九天震雷般的吼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万人怒吼仿佛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卷起了千尺巨浪,而陈留城则如同大海中漂浮的一叶小舟,随时会被掀翻一般。
文太守初经战阵,本就心里没底,如今听到这万人怒吼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撞在了他身后的主簿身上。主簿乃郡守近臣,非亲近之人不得为之,此人正是文穆心腹。他连忙扶住文穆,然后大声道:“明府,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如今蛾贼似要攻城,此处太过危险,臣斗胆请明府移步回府,坐镇中央。”
此言一出,陈留令、郡丞、县丞等人纷纷附和。这些人平时养尊处优,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胆小之人早已吓得双腿簌簌发抖,大家早就想离开,只是碍着文太守,不敢先走。其实文太守也是强撑着,他毕竟为一郡之主,不能连城墙都不上来一下,此时有主簿出言,他也便顺水推舟,点头同意。于是在将指挥权交给郡司马方雄之后,文太守便和陈留令、郡丞、县丞等人匆匆离去。
郡司马方雄,陈留人,年四十七,少游侠,后为郡兵,曾在永寿二年(公元156年)随中郎将段熲镇压过泰山、琅邪的公孙举、东郭窦起义,也曾剿灭过陈留郡内的贼寇,累功为军司马,统领千余人的陈留郡兵。正月底,太平道事发,文太守以方雄为郡司马,掌一郡之兵事,可是没多久,陈留城突然被黄巾军包围,此时方雄刚刚招募到四百人,加上两百县兵,一共也才一千六百余人,实在是敌众我寡,幸好陈留大姓家兵、义勇又凑了千余步骑,方雄这才略为心安。在和文太守商议之后,方雄命其副手军假司马赵宠率三百郡兵、一百新募兵和陈留右尉率一百县兵守西城墙,派麾下一个张姓军候率三百郡兵、两百新募兵守东城墙,自己率四百郡兵、一百新募兵和吴匡率千余义从守南城墙,而陈留左尉自率一百县兵守北城墙。经此安排之后,东、西城墙守军分别为五百人,南城墙为一千五百人,北城墙为一百人。为了弥补弓弩兵的不足,方雄又命来异所率一百骑兵临时下马转为弓箭兵,散布在南城墙,所以刚才文太守等人的表现孔邑也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些“郡县大吏”颇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