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说梦,张常侍乃天子阿父,赵常侍乃天子阿母,如何杀得了?君难道忘了建宁元年(公元168年)之事?如窦大将军、陈太傅者都功亏一篑,现在何人又能做到?”于巽冷笑一声道。
“哎……”孔邑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又过了两天,孔邑突然被父亲召回家,却是孔伷得知了孔邑与栗荣对峙之事,因为担心栗荣报复,孔伷便叮嘱儿子要谨慎行事,同时命霍弥、刘绩、田戎等五人每天保护孔邑的安全。孔伷虽然脸上很严肃,但是心里是对儿子的眼光颇为满意,吴苋出身名门,又是陈留人,容貌、才学皆为上品,另外孔伷见过吴苋,认为她有旺夫之相,因此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霍弥等人不能住在太学宿舍里,孔邑便给他们在太学门口租了一处宅院。将住处安排好后,孔邑带着霍弥等人往宿舍而去,才刚走到东舍(宿舍东区),就听到一阵悲凉、凄婉的乐曲声,听着这个曲子,孔邑生出一种肃杀、凄惨之感,甚至眼眶都微微湿润起来,紧接着,乐曲又变得高亢起来,声音慷慨激昂,让人充满斗志,仿佛一时间拥有了非凡的勇气和胆魄,“虽千万人吾往矣”。众人正陶醉其中的时候,乐曲声戛然而止。孔邑好奇弹奏此曲之人,便沿着乐曲声传来的方向一路寻去,最后竟然到了自己宿舍附近。
“莫非是刘君从渔阳回来了?”孔邑想到刘渊案上那个似筝似琴之物,心里猜道。
果然,孔邑等人来到宿舍门前时,一个身长八尺的长脸少年正在舞剑,而于巽、孙叙则立在一旁。见到孔邑等人,于巽忙迎了上来,又向长脸少年招手示意,想要介绍二人认识,孔邑却伸手拉住了于巽,然后凝神观看长脸少年舞剑。只见少年将长剑舞的虎虎生风,不同于一般剑法讲究身法灵活,正所谓“剑似游龙”,此人的每招每式都充满了一种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气势,颇合适才高亢乐曲之“虽千万人吾往矣”之意。
见长脸少年的剑法高超,孔邑身旁的霍弥便有些跃跃欲试,孔邑心知霍弥手痒,便颔首道:“师兄,点到为止即可。”
见孔邑点头,霍弥便左手持剑,跳入场中。长脸少年似乎注意到了孔邑等人,见有人下场较技,并未停下,只是剑势一变,就将霍弥卷入其中。两人一个身法灵动、剑势飘忽,正所谓“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另一个攻势凌厉、一往无前。虽然霍弥剑法似乎略占上风,但是一时却被长脸少年迅猛的攻势压制住了,一直到过了一刻钟左右,霍弥才渐渐稳住阵脚,并开始反击,两人开始平分秋色。
“观此少年最多与我同年,不想剑法如此高超,竟能与师兄打成平手,殊为不易。”孔邑心中叹道,同时见两人打的越来越激烈,怕有人一时失手追悔莫及,便瞅准机会,掣剑在手,跃入场中,一剑架在两人中间。
霍弥见少主出手,连忙收招跳到一旁,而长脸少年因收势不及,与孔邑长剑击在一处,发出“当”的一声,随后孔邑后退一步,收剑回鞘,压下因力道反弹而虎口发麻的感觉,向长脸少年拱手道:“君与师兄剑法不分伯仲,在下恐有人受伤,故此出手阻拦,还请勿要怪罪。”
“哈哈,痛快痛快!何来怪罪一说?君便是新搬来的陈留孔邑吧?”长脸少年也收剑回鞘,之后大笑两声道。
“正是在下,君莫非便是渔阳刘渊?”孔邑道。
“然也。”长脸少年承认道。
“那适才的乐曲也是出自君手?”孔邑继续问道。
“正是,某自幼常慕高渐离之忠义,自习击筑以来便常奏《易水歌》以怀古。”长脸少年答道,接着转向霍弥继续道,“某自从去岁拜京畿王越为师以来,难逢敌手,不想今日遇到劲敌,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师承何人?”
“在下霍弥,为陈留剑师胥宁首徒。君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剑术,吾不及也。”霍弥赞许地道。
“霍兄过奖。”长脸少年谦虚道。
“阿四,讲好的饮宴可不能耍赖。”于巽此时插嘴道,随即向孔邑解释道,“阿四这次从渔阳回来做了一笔贩马的大买卖,我们可得狠狠宰他一笔。”
“哈哈,某说话自然算数,诸君,‘悦心楼’走起,不醉不归。”长脸少年豪爽地道。
“悦心楼”是太学附近名气较大的一家酒肆,店主方伯因躲避黄巾之乱而从外地迁入雒阳,在太学附近开了这家酒肆,初时名声不显,后来因店主之女方嫱善抚琴,常在像食(午饭)、飧食(晚饭)之时演奏乐曲,而乐曲清耳悦心,故改名为“悦心楼”,从此名声渐起。因于巽喜尝各处美食,此肆先为于巽所识,后来刘渊因仰慕方嫱的琴技,成为这里的常客,更曾在一次酒醉之后和曲高歌,将方嫱引为知音,而方嫱也曾暗中观察过刘渊,见他身长八尺,长脸方颐(下巴),姿容俊伟,心中暗生情愫。
到了“悦心楼”,小厮将众人引入两席,刘渊、孔邑、于巽、孙叙一席,霍弥等五人一席,却是因为主从有别,另外霍弥等人职责所在,不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