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SH瑞久久不能入睡。
程家和这村里别的人家很是不同,这种不同不只是除了海瑞的母亲外父子四人都是城镇户口,这一家人都不种地。
这种不同更多的是指生活习惯。
不知是贫困还是祖辈留下的生活模式,村里绝大多数的人家都是三间正房,进门就是厨房,左右两间,一间是杂物仓储,另一间置一个大火炕。孩子没有成家单过之前,无论男孩女孩,都是和父母挤在一张火炕上睡……
关于这一点,曾有一位社会学的专家教授在大量调研后,通过对社会学、伦理学、性教育学、地域文化等多个方面进行了论述。文章指出这是一种基于子女幼年抚育的朴素情感形成的惯性,与经济滞后相结合而产生的社会现象。在长达十几二十年的共同生活中,亲情得到了最大化。他甚而认为,子女的性教育启蒙,正是来自于自己的父母……
而程家的不同在于,孩子在四五岁起就开始单睡。七间房有四间做了店面,也是三间做家。加之不事农耕,家里自然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事物,西间屋成了孩子们卧室和乐园。
哥哥和姐姐都没有回来,父母也早早地睡了,只有她一个人,在这空旷的房间中,盯着窗外的灯笼红火,聆听着墙上挂钟发出的一秒一秒的走针声……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只是在这个小山村成长,自己的天地在城市。这不仅是因为自己城镇户口的原因,更多地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程东。因为父亲的单位可以安排子女接班,又驻农多年,还可以优先安排子女入职。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就摆在那里,只需要自己长大就可以获得。至于自己去读书考专业,也只是为了在安排自己就业时能有更好的岗位罢了。
可今晚与江峰的几句话,对她触动很大。这是一种全新的人生观念,意味着自己放弃一种安逸,走向另一路荆棘。是默守成规把自己的人生交托于别人,还是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
她有点儿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这后一种人生,无论成败,都是一种精彩!
也许,那才是真正地活着!
……
时间在春节的欢愉中不知不觉地走过。正月初八,新年后的第一找收购客商一早就来到了江峰的家里。而且,这一来,就是十三个车,连司机带装缷工,足足来了三十人。
经过两个小时的扒苗抽样和讨价还价地商谈,九点多众人达成共识:毛苗两块一一斤,过称。
欣欣抱着小薇站在门口,与来围观看热闹的乡亲们热情地说着话,身前是一个支好的圆桌,上面摆着茶盘茶杯和暖水瓶。眼睛在过称的地方与院门间不时扫过,生怕那些商人趁着人多手杂去大堆上偷抱。
过称很快,一个新钉好的木架横在一座大盘称上,人们将苕帚苗抱上去,称好,再抱走装车。江峰盯着称,不时的在手中的小本子上记着数。
他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尽管今天的买卖成交后,他可以不必再担心几天后正月十五那漫天的焰火。
尽管前天的聚会上,他还向回来的大姑二姑和两位姑父问了现在苕帚苗的收购价格,亲人们说还是三块五,可今天看着这一院忙碌的外人和他们汗水下掩不住地亢奋,他意识到,肯定是价格上出了问题。
他懊恼这种信息的滞后,也懊恼这种繁琐地过称方式……诺大的一个村,竟然没有一台地磅!
……
一车车相继装好,一车车相继开过院门停在西街上摆成了长龙,一叠叠微蓝色的百元大钞点清装进腰包……直忙到下午四点,这十三车才全部装好开走。
房前的苕帚苗已被搬地一捆不剩,还在房西被扯出了一铺炕大小的缺口。江峰估计了一下,现在院里的苕帚苗应该还有二十六七亩地,可到手的现钱,已经是四万二千七!
院外的乡亲还没有散尽,另江峰意外的是,乡亲们的表情都不怎么自然。没有人上来寒喧,更没有人来问问他卖了多少钱,见江峰走过来,竟然有几个人转身离开,而留下来的,也竟然装作是偶然的路过……
“都进屋呆着吧,我收拾下桌子,咱回家里说话……”江峰开口。
“呃……不了,我就是出来看看羊咋还没回来,这老周头儿把羊赶哪去了……”有人开口,随之是走远的脚步声。
江峰折起了桌子,门前已不再有人。
……
欣欣已经做好了饭,正在一遍遍地数着那一堆钱,嘴里叼叼念着……
“你先吃,我去大伯家一趟,可能回来的晚,你上点心。”江峰拉过毛巾,在脸上抹了一把,扭头朝外走去。
他快步向大伯家走着……推门而入。
屋里人不少,自己的父亲正和江振高声说着什么,大伯歪倒在炕梢,头朝里脚朝外地倚着被垛睡得正香。小嘉琪守着电视正看动画片,大娘和江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