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来了?”桂儿眼中露出光芒,好像看见了救世主。
“桂儿?”刘松龄搞不懂情况,这人明明一身杀气。
“公子,这位前辈告诉了我你的位置,救我出来,帮我逃过了几次劫难,若不是他,桂儿恐怕再也见不到公子了。”桂儿显然很感激。
“刘松龄谢过前辈。”刘松龄再无怀疑,低了低头,表示了感谢。
然而那人却仰天大笑:“别急着谢我。”说着慢慢走到两人面前,紧紧盯着刘松龄。
“这是你最爱的人吗?”
“是,”刘松龄看见一张老朽的脸庞,他没有去关注,只是低头看着怀中颤抖着的花朵,轻声答道,“桂儿,我们永远不分开,好吗?你伤能治好,我们好好治伤。”
桂儿开心的点点头,将头埋入刘松龄胸中,充满喜悦。
“桂儿逃出长安后,为了寻你,可谓历经磨难。开始被礼王的人抓住,被打断指骨,鞭笞无数,几乎断气。而后被乱兵捉住,**一日,险被贩卖出去,侥幸逃脱。”老人不紧不慢的叙述着,好像讲着故事一般。
刘松龄只能紧紧保住怀中的佳人。他从小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人关心他,没人理会他。当他功成名就之时,也最终只迎来别人的抛弃和唾骂。但是只有这个女子,从来不曾怀疑过他。
“她身上骨折数十处,刺伤五处,磨伤擦伤无数,甚至五脏六腑都受了内伤。可是连她睡觉的时候,都想的是睡在你怀中。”老人继续说着。
“桂儿,对不起,对不起......”刘松龄听着这些,那些伤痕如同直接伤在自己心上一般。他一下子跪在老人面前,他知道这人能救桂儿。
“求求你,救救桂儿,刘松龄做牛做马都伺候您一辈子,前辈,松龄求求你。”他着急放开桂儿,自己跪在老人面前,一遍遍的磕头,恨不得磕在老人脚上。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献出生命。
“公子,桂儿没事,公子不要这样,桂儿没事。”桂儿着急道,心中有愧疚,有甜蜜,有轻松,她从来没觉得生命如此幸福过。
“你爱她吗?”老人问道,谁也没看见他脸上的嘲讽。
“爱,我爱她,我可以把自己的命换给她,只要她幸福,只要她开心。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给你做牛做马,我会擦鞋,我会做饭,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行行好,前辈,求求您。”刘松龄一遍又一遍的磕着头。
远处天色开始发亮,突厥营帐前站了两匹马,上面坐着始毕可汗和宇文似之。始毕可汗的马有些不耐烦,不停着晃来晃去,跺着脚下的泥土。宇文似之却安坐泰山,真如同上帝看着人类一般。
刘松龄面前的老人蹲下来,捏住刘松龄的下巴,让他看着桂儿,然后一只手按上桂儿胸口。
内力轻吐。刘松龄看着微笑如花的桂儿静静躺着,一动不动,如女神般永远睡着了。
刘松龄打起冷战,他奋力挣脱老人的掌控,将头埋入草丛。他像是要死了,他很想死去,他手扣着泥土,他使劲撞着柔软的草原。
老人站起身,怜悯的看看桂儿的躯体,好像看见了很快乐的事,咧开嘴笑了。
“你算计吉祥村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一天?”老人笑得合不拢嘴,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居然动听了起来。
刘松龄挣扎着,泪水已经流干,声带放佛破碎,如何嘶嚎也发不出声音。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出生都是个错误,他想死,他寻找一切东西来杀掉自己。
“记住我,我是辛博伦。想死,没门。我让你最心爱的女人冲破牢笼,历经艰险到你面前。证明了你们最忠实的爱情,见证了你们最刻骨铭心的爱情。就是为了这一刻,让你连死都做不到,让你尝尽世间最煎熬的苦楚!”老人说到最后,已经是咆哮而出了。
刘松龄已经没有力气了,他手慢慢抚上了桂儿那全是伤痕的柔夷。闭上眼睛,放佛还在昨天,那如玉的手掌,还在自己胸膛画着圈。刘松龄吐了,空空如也的胃涌出苦涩的胃酸,顺着嘴角留下脸颊,沾上头发,流进眼睛。
天色几乎大亮,却没有朝阳,唯有呼喝的风和阴沉沉的乌云向此处涌来。没多久,果然下雨了,草原上升起腾腾蒸汽,像幅画一般,而那趴着的刘松龄,躺着微笑的桂儿,站着发呆的辛博伦,和那静静看着一切的始毕可汗、宇文似之,一齐融入这画卷之中,里面有绿色,有白色,有黑色。也有痛苦,有怨恨,有悲伤。
刘松龄忽然笑了,他闭着眼睛,想象着桂儿活着的样子,两个人在这美丽的雨景中,心连心,手拉手,什么都不怕了,管他明天天崩地裂,所有都化为灰烬。好像桂儿真的还活着,他笑的很开心。
然而这种笑好像拨动了辛博伦一个什么开关,像木头人一般发呆的他忽然抽出一只铁杵,怒吼着挥舞起来,附上了无匹的内力。这内力抽打在刘松龄的身体上,桂儿的躯体上,还有周围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