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站着的,后来每次她都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起来过没。
“这是谁啊,谁啊?”奶奶说的是湖南话,伯妈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是淡淡,淡淡!”我说话声音中气十足。
奶奶也愣了一下,我想她可能老眼昏花看不清我,但是听清楚了我的声音,试问这世界上还有谁,可以秒懂她的意思,然后用不伦不类的湖南话家肢体动作准确的表达出回应。
“淡淡你来啦!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伯妈在旁边憔悴的微笑,一边从抽屉里又是找喝的,又是找糖果,一边说,“拿着吃,反正没人吃。”
啧,小时候我可不爱听这话。
现在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东西进了我口袋,我使用了。一些不舒服的话又算什么呢,更何况现在的我可不会觉得不舒服。
我笑眯眯的接过,塞在包里。
“我在上班!”回答奶奶。
“淡淡现在在做什么啊?”二伯妈似乎很关怀的问我。
我认真想了想怎么说,中间花了两秒组织语言,才说,“做房产销售,每天上班就是打电话,工作挺稳定的……”
“那很好,很轻松很舒服吧。”她忽然打断我的话。
我有些不舒服,我在揣摩她的用意,但是时间太短人在跟前容不得我慢慢想,于是我无视了她的话继续将后面说了出来。
“……每周一休息,所以我每周一来看我爸。”在说这些的时候我一直握着奶奶的手没有松开,她的手并不粗糙和生硬,软软凉凉的,虽然可以直接摸到骨头,但是手感还好。
我跟伯妈笑了笑,对奶奶大声说,“我回去了!”
“这就走了?”奶奶似乎有些舍不得我,语气上是这样的,实际上却收回了她的手。
“嗯,明天上班。”我说。
“她明天还上班!”伯妈也在旁边用撇脚的湖南话生硬的与奶奶沟通,奶奶也不知道听懂没,点点头,就放我走了。
“有事跟我打电话,出院现在可以自己办了,如果要办出院自己星期六星期天办好,我星期一再来交钱办住院,有事电话,知道吗?如果我没接到不用担心,我看到就回,可能在洗澡和吃饭。”这些话我不厌其烦每次离开都会交代一次。
老爸也爱听,毕竟现在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觉得我是他的衣食父母,他日后的生活条件和所享受到的人文关怀与我息息相关,不管从感情上,血缘上,还是利益上,他必然是会依赖我并且不敢得罪我的。
和他们告别之后,我坐车回了家,晚上随意弄了点东西吃饭,晚上一夜无梦。
我似乎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薄凉又硬心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