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四个时辰后,天近黄昏,村里的女人们都在焦急的等待,村里的许多猎户上山,原本说好午后便回,此时太阳就要落山,却没有一个人回来。
等天黑得透了,入村的山路旁才出现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影。
那便是失魂落魄,臭气熏天,衣衫凌乱又狼狈不堪的小五儿,浑身的衣服皮肤被荆棘划破数十道口子,好几处流着鲜血,却浑然不觉得疼痛,也不顾爹娘与乡亲的呼喊,嘴里只是念念有词的重复着:“猪如……猪如……”
小五儿回来,村里众人都围了过来,他像丢了魂魄一样,任凭如何询问,都说不出话。接着一日一夜水米不进,神情恍惚,缓了两三日方才能喝点稀粥,又过了两日,神智慢慢有些清醒,才能断断续续的讲出鸡鸣山上发生的事情。
桃李村中有七八户靠打猎为生,此番遭此大劫,村中哀嚎连天,七八家一起送葬,重金聘人去山中收敛尸体,纷纷乱乱不必细表。
鸡鸣山上出事了,不消一天功夫消息就传开了,一时间寿阳城内议论纷纷。
在这寿阳城南,有个姓乔的老头,他是外乡人十几岁时外出读了几年书,又做了点小买卖赚了些钱,回乡买了十来亩田地,自此再也没有离开寿阳一步。现在已经有七十来岁,只有一个独生子,娶了个媳妇,生得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一****一个人进城赶集,不到一个时辰便急匆匆的赶回家,非逼着儿子儿媳买了所有田地房产,马上就要搬家。儿子脾气孝顺,不敢忤逆老父,儿媳妇却很不乐意,抱怨道:“太平世道,咱们有家有业,现在孩子也大了,小日子挺好的,好端端的为啥搬家,咱们庄家人能搬去哪里?“
乔老头不论媳妇怎么抱怨,邻里怎么劝说,铁了心要搬家。两边僵持不下,媳妇少不得哭闹吵骂,好几天都不得消停。
乔老头丝毫不让步,闹得凶了,放出话来:“你们若是不搬,除非是我死了,我从今个起就不吃饭了!”连着两天粒米未进,滴水不喝。
最后还是惊动了族长,在族长的一再追问下,乔老头方才道出实情:“我小时候外出游学,去过京城,在一个道馆中偶然翻阅过一本仙家典籍,那山上的杀人怪物,乃是典籍中记载过的,该是妖兽朱獳,叫声如名也是‘朱獳……朱獳……’,只要朱獳一现身,国家必有大乱。咱们小老百姓在乱世哪有活路,我看只有离开大梁,才能逃得性命,所以才要赶紧带着儿子儿媳及孙子一并去北方避祸。“
乔老头的话没两天就传得邻里皆知,众人的议论又多了几分,有说乔老头老糊涂的,也有胆小怕事暗自打算搬家的,闹得寿阳城外几个村子人心惶惶。
却说乔老头的儿子,实在拧不过老父,也不忍看老父活活饿死,最终只能折价贱卖了二亩田地,三间草房,换了十来贯钱,草草打包了家当,雇一辆牛车驮着老婆孩子,沿着官道徐徐向北而去。
牛车刚在官道上行出有一里路,道前一阵马蹄声急促如雷,一匹驿马飞奔而过,见那驿卒一身紧身皂袍,背上负着一个竹筒,两头火漆密封,内中定然藏着机密文书。驿马刚驰过两刻,身后又传来一阵更加密集而急促的马蹄声,七八个作河南王麾下打扮的轻甲军士,背负短弓长剑,驾着神骏不凡的战马迎面而来。战马奔跑过快,看见牛车竟来不及闪避,一位骑兵纵马一跃,马儿高高的飞过牛车,在快落地时凌空顺势一蹬,恰巧蹬在坐在车尾的乔老头背心。那老头儿一声闷叫,被踢出一丈多远倒毙路边。而众军士,头也不回,马匹脚步丝毫不慢,飞奔而去……
那未卜先知却惨死路边的乔老头无法知晓,骑兵追逐的是驿卒背后的竹筒,而这竹筒中藏得是一封寿阳县丞亲笔所书的加急密报,八百里急送都城建康,上有加密火漆,可直达台城皇宫呈至御前,密报字迹潦草,仅四个字:“候景,反了!“
本人新书在此发布,纯属业余爱好,非专业写作,内容绝对和寻常套路不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