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
迷迷糊糊地拉动了似有千钧之重的眼皮,露出布满血丝的泛黄眼珠,长久不见天日的大瞳孔受到阳光刺激如触电一般缩小到了正常水平。这位身体年龄已经整整七十岁的老人醒了。
雪白的屋顶,黄色的实木天花板,屋顶正中的节能灯泡……嗯,万幸自己没有再次穿越,否则前面那几十年的努力可就付诸东流了。没过多久,病房外传来了小护士兴奋的叫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不用说,一刻钟之内就会有一堆人揣着自己各种各样的心思来“看望”他。年老的陈克不愿在同年轻时那样做些虚应故事的事情,从守在身边的警卫员手上拿过那块黑色的大砖头,拨通了韦泽的号码。
一刻钟之后,正如陈克所预料的那样,出现在眼前的只有韦泽一个人。
陈克挥手让警卫员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警卫员带上了厚重的木门后笔直的站在门外,这倒不是他想偷听什么,而是防止别人来偷听。
“老韦啊,说说最近的国内外消息吧。”陈克的面色虽然仍然红润,但声音却苍老了不少。
“奥匈帝国在上个月底彻底分裂了。维也纳方面取消皇帝称号,加入法兰西联邦。但布达佩斯则由于突发状况,一夜之间落入了劳动国际同志们的控制下,但没人敢确定这一小块红色能够坚持多久。”
“就在昨天,央行再次降低了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由21比1降为17比1。而纽约方面的汇率则在18.5上下。”虽然清美之间早已处于战争状态,但由于两国货币的在世界上的重要性,互相并没有停止对对方货币的兑换。
陈克的眼皮多跳了几下。“看样子美帝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了。就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天。”
韦泽刚想开口劝几句,不过却被陈克打断了:“继续。”
“苏联在一小时之前完全收复了斯大林格勒,”韦泽盯着那张插进去的便签念道:“随后,苏联央行突然宣布废除切尔文银行券,按照1元=500卢布的低价回收。并且,拒绝在苏联以外提供兑换。苏联以外的银行券据估计至少有11亿元,大多数都在法国,美国和西班牙。看样子钢叔又打算赖账。”
陈克苦笑:“那卢布在纽约和伦敦肯定要跳水。”
“钢叔压根不在乎那个,和西方的贸易量战前都还比不上几个大省多,何况现在。”
“也是。”陈克靠着枕头坐了起来。“你继续说。”
“德田球一今天到了美国。”
“什么?情报可靠?德田不是已经死了么?”
“千真万确,这是樊帅确认过的,现在已经大概查明白了,德田先假装自杀,随后通过汽车到新泻,和苏联的一艘武装渔船接上了头,现在那艘武装渔船已经停在了金门大桥边上,估计鱼雷管已经被美国人拆去研究了。”
“苏联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整个太平洋舰队都被清洗了一遍,贝利亚亲自飞过去督战,就差把****送到北京来了。不过这么一来三个月之内咱在北太平洋不怎么好动手了。”
“无妨。他们没有赢的机会。”
表面上陈克倒是满不在乎,可在再熟悉不过的韦泽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昏迷之前的陈克从来不会说这种故作云淡风轻的话。想到深处,韦泽轻轻叹了口气。
“说完了?那就别陪我这个老头子唠嗑了,快去忙吧,估计西边那几个省又找你要拨款了吧?”陈克顺手拿起了黑砖头,挥了挥手。“我现在虽然没辞职,但倒是彻底清闲了,你可不行。”
恍惚之中的韦泽楞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那主席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
盛夏对于恒河省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季节,后世这里可是以40度以上的高温和毫无征兆的洪涝闻名世界。1940年的盛夏同样如此,在一望无际的广阔田野上,一台台陈旧红色的插秧机在天地间奋力的蠕动着身躯-----自从战争爆发以来,这里的农机就再也没有被更新过。沥青小道上肤色或黄或黑的农人一个个顶着草帽汗流浃背,个个脚步都如同踩着炭火一样急切。酷热的蒸汽让人们对室外畏惧不已。
而在吉大市,这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一样。几乎每一栋稍微新一点的建筑都至少有一台空调,高高的筒子楼替不算宽阔的街道挡下了绝大多数的阳光,即使不走进屋里,从道路两旁时不时冒出来的冷气也令人觉得身处仙境。正值暑假,街道上随处可见嬉笑打闹着的孩子们,而乡间随处可见的草帽在路上也见不到一顶。
被一袭黑色长裙包裹着的宁久微拎着皮包在几排化妆品货架中踌躇着。无它,面前那一排排精美的玻璃瓶子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尤其对于刚刚使用过这些瓶子里的流体的女人来说。可宁久微的钱包已经瘪了,看着面前数字“巨大”的标价牌,她哪怕掏空钱包也只能从架子上拿走几件。可究竟该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