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也足以打乱她的追寻美食之旅。
苏云留在了燕境,独自一人搜寻了半个多月,便发现了疑似魔教中人留下的痕迹。她追踪了一个多月,在云州境内失去了线索。这时距离五月初十的蓟城院试已经不足两个月,再去齐国行程未免有些仓促,而这么早就去了蓟城又不免给人以异样的遐想,而且她更不善也不喜与人交往,尤其厌恶被人关注和窥视的感觉。所以她走到忻城县便未再北行,而是寻一僻静山谷,捡一无人草屋,住了下来,静静修行。
早春的山谷中,冬日里的残雪尚未褪尽,新生的草芽已经将朝阳的坡地染上一片新绿,甚至几枝性急的杜鹃,已经在山腰上悄然绽放。一身素装的苏云姑娘,盘膝坐在杜鹃花下,正在静思冥想。
一阵依稀的厮杀打斗之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和苏云的修行。她微微皱了皱眉,挺腰站起,随手戴上笠帽,拉下面纱,向谷口走去。
出了山谷,再转过一座山脚,便见到三个人正打作一团。
说是三个人,其实还有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躺在地上,一个青衣老者负手观战。苏云微一凝思,便基本搞清了状况。
两个正在围攻一位豆蔻少女的汉子显然都是道门的修行者。那个面容憨厚身形粗犷仿佛农夫的中年汉子显然是个二境中期的武修,他紧贴少女身畔,双拳生风,招招不离要害。另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小的年轻书生是个三重境界的炼气好手,一直保持着与少女三五丈距离,一旦察觉到她要出招反击或是夺路逃走,便看似随意的一指戳出,一道无声无息但却凛冽肃杀的气息便将少女逼得手忙脚乱。而负手站在远处、看似对战局毫不关心的那个青袍老者,苏云只能察觉到他身上发出的浓烈醇厚的离思,却无法探明他的境界,这意味着老者的境界犹在苏云之上。
而那个小姑娘,一边手忙脚乱的招架着,似乎还在大哭,身上原本华丽的衣衫被道道拳风指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头发披散着随风飘扬,脸上沾满了灰泥,被大滴大滴的眼泪冲刷着,露出白皙细腻的本色,看上去可怜无比。
在少女身上,苏云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当然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也就是普通人身上都不会发出任何气息。可若是普通人,别说一个少女,便是纵横沙场百战余生的血勇汉子也不是一个普通修行者的对手。所以通常来说,这个少女几乎可以肯定是魔教中人。
可苏云不这么认为。她奔赴蓟城的使命是担任北岳道院试的检视官,检视官的职责之一就是鉴别考生中是否混有魔教细作。魔教与道门的战争持续了千年,不仅有明争更有暗斗,招降纳叛、遣人渗透到对方阵营窃取情报的事例比比皆是。道院试作为道门修行的唯一正途,历来是魔教大力钻营的重点。而道门为了防患于未然,仅凭检视官的能力和经验是不够的,自然有法器傍身以明辨正邪,苏云身上当然也有这么一件。
那是一串银铃铛,用一根红绳穿起挂在她的皓腕之上。这是父亲送给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她凭借着这串铃铛,前些日子在在数十里之外就发现了魔教徒的踪迹。也正是有了这串铃铛,北岳的院长教授们才放心的请她担任检视官。否则就算他们再异想天开,苏云再如何天才,也不敢让她一个区区第三重境界的修行者来担此大任。
而此时那位少女近在咫尺,这串铃铛却静静的躺在她的腕间,毫无异动。
苏云显然搞不懂这名少女为何看上去毫无修行的迹象,却能勉强招架两名境界不低的修行者的联手攻击。不过既然这名少女不是魔教中人,她自然不能眼看着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而无动于衷,她准备插手此事。
就在此时,那名少女带着哭腔突然大叫了起来:
“流氓!逃犯!救命啊!!死人啦……”
在两名修行者的联手攻击下,钗横鬓乱、疲于应付的少女当然就是芊芊。她出了忻城县,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官差设卡临检。临检不要紧,官差里混迹着四个修行者也不要紧。通常五境以下的修行者,很难分辨出魔教徒和普通人的区别,所以他们的办法就是找机会引诱嫌疑者出手或作出异于常人的反应。像芊芊这样娇娇小小、模样可爱的小姑娘,谁也不会脑子抽筋产生什么嫌疑的念头,于是芊芊除了被一众色眯眯的目光盯得全身不舒服外没遇到什么麻烦。
当时没遇到麻烦,不意味着以后也没麻烦。何况以芊芊的大小姐性子,麻烦不找她,她还觉着无聊呢。
这不,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就一路尾随上了她,赶上四下无人,便腆着脸凑了上来。
来人叫穆威,跟死鬼孙大齐一样是北岳道院的学生,三境修行者。自从五月十日的道院试搞出好大一副场面之后,院里上下便是一派紧张兮兮的气氛,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丢了面子。尤其是发现魔教插手的意图之后,更是连派出数批精兵强将赶赴燕国四境严防死守,算到穆威已经是第七批。他将和两个同年,跟随术科教谕韩牧虞看守燕赵边境,直至院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