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走了,张小蒙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似乎局面不像他想得那么可怕,于是他想继续蒙混过关。
于是他学着苏云的样子,叹息一声,转身就走。
“站住!”芊芊一声娇喝,然后嗖的一声堵住了他的去路。
“呃……姑娘你有何事?”张小蒙看似走得四平八稳实则恨不得一步迈出二里地,所以险些撞在了凭空窜出的芊芊身上,两只不受控制的手臂随着惯性晃荡出很大的幅度,疼得他差点叫了起来。
芊芊被人欺负了,当然一肚子火,自然要找个老实人发泄发泄,貌似眼前这个蠢驴子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所以怎么肯让他逃走?不过看他疼得五官扭曲、嘴角又冒出血的,又不禁一呆,脑子里乱纷纷的念头也立马被她甩到了一边。
她凶巴巴的说道:“老实待着,给你治伤!”
芊芊又掏出她的小包包一通乱翻,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数不清的千奇百怪的东西变戏法似的从那个不过巴掌大的小袋子里翻出来再塞进去。过了足有几柱香的功夫,芊芊一声欢呼,眉开眼笑的举着一个绿色的小瓶子朝他炫耀。
“算你命大!本姑娘都不记得还曾带着这么瓶宝贝!”
“这是什么?”张小蒙看到那个似乎是用整块价值连城的碧玉打制而成的小瓶子,马上猜到里面一定是珍贵得不得了的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就算不能活死人肉白骨,对他的伤肯定也有好处,至少也能止疼吧?他的伤处传来的无休止的剧痛何止是想让他拿脑袋撞墙,他都想拿刀抹脖子了。
“对呀,这是什么来着?”
张小蒙一问,芊芊就一懵,顾不上继续显摆,把小绿瓶翻过来倒过去找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个字,于是她郁闷了,眉头皱着,小嘴瘪着,陷入了冥思苦想。
她就记得鲁爷爷说这是瓶疗伤圣药。那时候她被西苍山几千号人盯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受伤这种事怎么能沾到她的边?所以她才不关心这药是内服还是外敷、对症如何疗效怎样,一天用几次一次用多少……现在就算想破头又有什么用?
于是芊芊决定破罐子破摔,反正又不是自己用,管他呢。她一把揪下瓶塞,发现这瓶精致漂亮的小瓶子里面装满的竟然是一坨黑糊糊黏糊糊还臭乎乎的药膏,恶心得她快要吐出来了,差点把瓶子远远的扔了出去。她想道,这么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吃到肚子里,一定是外敷用的!
可是怎么敷?张小蒙双臂俱断,总不能让他自己用脚涂药吧?气急败坏的芊芊七手八脚的把张小蒙上半身扒了个精光——她脑子里才不会有什么男女大防之类的东西,更不会管自己那非常粗暴的动作让张小蒙疼得********。然后,她强忍着恶心,闭上眼憋住气,用指甲挑起一抹药膏,胡乱涂抹在张小蒙的断臂上,还怕药量不够,于是再挑再抹,抹抹抹……
她只求赶紧抹完好去洗手,下手自然没轻没重,张小蒙疼得晕厥过去可不关她的事。转眼大半瓶的药膏乱七八糟的涂满了张小蒙的上半身,她觉得差不多了,便一声欢呼,把药瓶远远的撇到一边,向着不远处的那条小溪跑去。
芊芊从她的小包包里翻出一块香喷喷的肥皂,然后开始清洗那根沾上了药膏的手指。洗呀洗呀,足足洗了一刻钟,又把手指头凑在鼻子底下闻了半天,才满意的眉开眼笑。然后她又开始洗脸洗手,再洗洗头发,想了半天又脱掉鞋袜开始清洗她那两只一定闻起来臭臭的小脚丫。要不是早春还在料峭,要不是担心被人看到,芊芊恨不得跳进小溪美美的洗个澡。
能洗的都洗完了,又躲到树丛里换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芊芊再次回到小溪边,开始梳理头发,顺手再给自己换张脸……嗯,女人一旦梳洗打扮起来,就算花去一整天的时间也不算稀奇,芊芊虽然还是个小姑娘,在这方面无疑同样是天赋异禀。
可算是洗白白了穿漂漂了换美美了,她总算想起了那个半死不活又被她治得臭气熏天的家伙。这家伙怎么一直都没动静?莫不是偷偷跑了?本姑娘还有一肚子的火找他算账呢!
一念及此,芊芊掉头就往回跑,没跑多远,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个臭家伙还是一副四仰八叉的模样躺在原地,似乎还没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上半身上本来涂满的黑乎乎臭烘烘的药膏这么一转眼功夫(当然这是芊芊心目中的一转眼功夫)统统不翼而飞,露出跟烤熟的虾子一样红通通的皮肤,上边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盐渍。更吓人的是,这个臭家伙那具没几两肉的小身板,现在似乎连骨头架子都凭空大了一圈,啧啧,都有胸肌了……
芊芊正对着被他治得不知是死是活的张小蒙愣着神,眼瞅着这个有进气没出气的臭家伙突然一声呻吟,朝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吐出了一大口气,顿时一股热度足以灼伤皮肤的气息将她喷了一个大跟头。芊芊还没来得及尖叫便又是一呆:这家伙嘴里怎么冒烟了……
紧接着她便发现,这家伙不光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