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小微,刚才我是不是有些过了?”出了重阳宫的大门,米石似乎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师叔不过是实话实说,有什么过不过的。”小青不以为然。
“就算是过了又怎样?要是惹恼小爷,把他的洞天福地砸个稀巴烂!”小微更暴力。
看着眼前这两个明明粉雕玉啄却又暴力无比的小娃娃,米石本来略略有些阴霾的心情马上就明朗起来。
我心中认为是这样,我就讲出来,至于你们赞成不赞成是你们的事情。
米石微微一笑,打开路虎的车门,和小青、小微上了车,准备离开。
“这位居士请留步。”米石正要开车,一个人忽然拦在了车子前头。
“您有什么事情吗?”米石有些奇怪,随即摇下车窗。来人身着道袍,手中拿着一个竿子,上书铁口金卦。不过给米石印象深的是这个不知道是不是道士的人是个斗鸡眼。
“这位居士可否借一步说话?”斗鸡眼看了看车子里,压低了些声音说道。
米石看了看来人,又扭头看了看后排座的小青和小微,小青和小微此时正挤眉弄眼,似乎正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您就在这里说吧,我急着赶路。”
“这位居士,我观你印堂晦暗,眉中带煞,恐不日之内就有血光之灾。”来人一脸的郑重,在说到血光之灾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小青和小微憋了半晌终于憋不住了,开始在后座爆笑起来。两个娃娃跳着脚,很快就捂着肚子,趴在后座上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不能说是五雷轰顶,可米石也险些石化。自己好歹也是全真一脉,重阳宫好歹也是全真祖庭,自己在重阳宫门口竟然会遇到这么一出。
“您是重阳宫的道长?”
“非也,贫道在终南山隐居,今日有别事来重阳宫。见居士身上有晦气隐现,故此想破解一二。”
斗鸡眼此时也正在心中思量。自己的师傅说现在的有钱人不少都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发的财,别看面上光鲜,其实心中整天发虚,有些人晚上连觉都睡不着。就算是合法手段赚的钱,也是亚历山大,唯恐一夜醒来,多年努力付之东流。看这个年轻人岁数不大,开着豪车,如果不是一夜暴富,就是官二代、富二代,怎么看起来没有任何畏惧之心?坏了、坏了,这小子要是官二代、富二代之类的恐怕还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需要继续修炼啊。斗鸡眼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哪知道一个小娃娃却探出脑袋来。
“这位道长,既然你在终南山隐居,那不妨上车。反正我们也没什么要紧事,正想上山转转。我叔叔很有钱的,你要是破解的好,我叔叔一高兴,给你个万八千的不在话下。”
“别说万八千,就算是十万八万也是有的。”
小青和小微又开始起哄。
米石苦笑不得,正想板起脸收拾这俩家伙,却见这俩家伙不停地向自己挤眼。见这俩家伙玩心又起,左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米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斗鸡眼寻思着原来这俩小家伙才是正主,开车的年轻人多半是司机,当即到一旁收拾了招牌、卦签等一应事物,坐上了车。
终南山离着重阳宫不到一百公里,沿着秦岭山脚下一路向东,就算是以米石的车速,不到两个小时也就到了甘秋池。
一路之上,斗鸡眼不停和小青、小微聊着,明显是想套话,但他哪里是小青和小微这两个活了几百年的小怪物的对手。聊了一路,斗鸡眼倒是把自己的情况说的七七八八了。
斗鸡眼今年刚好四十岁,就是终南山左近的山民。他虽然穿着道袍,但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士,只不过在终南山上跟着一个老修士住了两年。老修士可能也是闲来无事,时常跟他讲些什么风水堪舆、看相算命之类的东西。哪知道斗鸡眼在这方面竟然悟性奇佳,很快就自己置办了一套行头,在长安城附近区域开始了游走算卦。
也许是现在的人心中普遍空虚寂寞冷,找斗鸡眼问卦算命的还真不少,除了花销,每个月行情好的时候,斗鸡眼收入轻松过万,甚至有些人还从周边的县区跑上一两百公里找到他算命。本来斗鸡眼也可以找个地方固定下来,不用这么辛苦的东跑西跑,不过斗鸡眼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有长远规划的。游走算卦一来可以开阔眼界、增长自己的阅历,二来可以更广泛的传播自己的名头,三是行踪不定也可以增加自己的神秘性和高人风范。待自己的名气到了一定程度,斗鸡眼就准备在终南山中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隐居,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就不是一个走江湖算卦的了,而是成了高人大师。
俗话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斗鸡眼早就在心中盘算该怎样应付好眼前的这个局面。游走了这么些年,斗鸡眼眼力劲儿自然还是有的,小青和小微长相气质自不待言,单单是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就应该是量身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