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确定家瑞患上了失忆症。
家瑞意识到安德烈在说自己,反应变得十分激烈。“失忆?谁失忆?”他转向了灰手指,“我们怎么会跟他搅在一起。”
灰手指像没听到家瑞说话,继续同安德烈商量着。“那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医生?”
“先观察几天看看吧。强烈刺激造成的失忆,可能是暂时的。”安德烈皱起眉头。
家瑞似乎感到某种危险临近,猛地坐起。
安德烈突然堵到他跟前,眼睛直视着他。“你认得我,对吗?”
家瑞的目光中交织着疑惑,警惕还有仇恨。“当然。你是坏人。要追杀我们。”他拉起灰手指的手,“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那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哪里?”安德烈似乎并不着急。
“哪里?”家瑞停住手,认真地回忆起来。“好像是在机场……你远远地盯着我……你想杀了我,对吗?”
安德烈并不急于否定,“那你怎么还活着呢?”
家瑞神色惊恐起来。“我逃了。”
“那你是怎么逃的?”
“我……拎着皮箱,一直走到机场的出口……”
“那我干嘛不追呢?”
家瑞也有些疑惑了,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两个警察的身影,正一左一右向自己走来。顿时恍然大悟。“机场有警察。你没办法下手。”
家瑞竟然把在机场巡逻的警察当成是来保护自己免受伤害的。完全忘掉了他面对那两个警察时曾经怎样恐惧不安。
安德烈尴尬地摇摇头。“那你第二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家瑞沉思着,“是在一个晚上,我在前面逃,你在后面追……你手里拿着一只手枪,你就是要杀我!”家瑞清楚地记起了安德烈拿枪指着自己的场景,以及他脸上嘲讽的表情。家瑞更加确定了安德烈的危险性,惊恐地扑到灰手指怀里。
灰手指安慰道:“我在这儿。别怕。没人伤害你。”
家瑞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
安德烈继续问道:“那这回,你又是怎么逃的?”
“我拼命往前跑……逃进一个胡同……”
“然后呢?”安德烈似乎在启发他。
“然后,就没路了。”
“那你怎么逃呢?”
“你把手枪对准了我。”
“我开枪了吗?”
“不记得了……”家瑞摇摇头。
“如果我当时开了枪,你还会在这里吗?”
家瑞并不回答。对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事情采取了消极回避的态度。
安德烈只好接着问道:“那我们第三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你在上面,我们在下面。周围很吵。”
“我说了什么?”
“你喊我的名字……”
“然后呢?”
家瑞重重地摇摇头。
安德烈气坏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将家瑞他们从绝境中救出。他竟然一点都不记得。
“那我杀你了吗?”
“没有。”
“我有很多机会杀你,却没动手。你还在怀疑我是来杀你的吗?”
家瑞目光似乎不那么害怕了。“不管怎么说,你不是好人。”
安德烈对自己的枉费心机有些哭笑不得。“你为什么只记得我们每次见面的前半部分,却忘了后半部分?”
家瑞不再搭理他,而是拉起灰手指,“我们快点离开这儿,他随时会对我们下手的。”见灰手指无动于衷,家瑞急了,“你怎么回事,难道要我们死在他手里?”
灰手指被家瑞的古怪举动搞得不知所措。从昏迷中醒来的家瑞如同换了个人,变得像一个失去安全感的孩子。他搞不清为什么患上失忆症会把人变成这样。家瑞拼命想摆脱安德烈,可他们现在还能去哪儿呢?灰手指被家瑞缠得没法,突然急中生智,“没关系,我们能控制他。”
“能控制?”家瑞不信。
“他虽然是坏人,可目前对我们还有用,所以我们要控制好他。”灰手指信口胡说着。
“可我们怎么控制?太危险了。”家瑞仍然不放心,坚持要离开。
灰手指又被家瑞逼进死胡同,突然灵机一动。“我来跟你演示一下怎么控制他好不好?”
家瑞好奇地点点头。
灰手指朝安德烈偷偷使个眼色,大声呵斥道:“快跪下!”
安德烈气坏了。感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救下的是一群白眼狼。灰手指急得一个劲儿用眼色作揖哀求。安德烈心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灰手指得意地对家瑞炫耀道:“怎么样?你都看到了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