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江夏(1 / 2)

当我来到全团最后一个女生排当副排长的时候,已经是享誉全团的“女兵之友”了。这个排的女生训练成果很好,很快就完成了训练任务。排里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动作标准,英姿飒爽,就像电视上的女兵一样,我听排里的女生好像都叫她江姐。赶巧正在这个时候全团要进行射击训练,我还没来得及调回自己的连队,就和这帮女兵一起上了靶场。

趴在被太阳晒得滚热的黄土地上,透过自动步枪的准星,我看着远处的靶子总觉得是晃晃悠悠的。在我左侧的靶位上趴着一位女生,总是不时地瞄我几眼,眼神犀利就像射手瞄着靶子一样,我仔细一看,正是那个被称为江姐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在训练场第一次见到她,总觉得她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我正瞪着酸涩的眼睛重复着射击要领,就听见江姐低声说:“我叫江夏,我听别人说起过你。”我侧过脸看了看她,她还是瞄准的姿势,并没有看我,我又看了看左右其它的女生,也都是在入定般地注视着准星。我迟疑了一下,没答话,刚又把脸贴在枪柄上,就觉得左腿被人踢了一下,“我在和你说话,副排长同志。”她又低声说。

江夏!我也猛然一惊,想起了江校长说过的女儿。

“你是江校长的女儿?”我低声回应。

“看来江校长说得没错,你是一直都是很热心地帮助女同学,我算是领教了。”她略带调侃地说。

“我怎么听大伙儿都管你叫江姐?还以为你的名字就叫江姐呢。”我没理会她的话,问道。

“江雪芹也叫江姐。”她冷冷地答道。

也许是在队列训练中透支了太多的精力,也许是身边这位叫江夏的江姐让我心神不宁,我的射击训练成绩是一塌糊涂,五发子弹竟有两发脱靶,真是丢人现眼。

卧在我左侧的江夏,连续迅捷地击发了五发子弹,枪响清脆,打了个四十五环,据说是全团女生的第一名。在江夏那略带挑衅的目光注视下,我灰溜溜地结束了女生排副排长生涯,回到连部报到。

傍晚的雷声在军营四周的山谷间盘旋回荡,像是隐隐的炮声,又似千军万马在奔腾。班长望着窗外的雨,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喃喃地说:“连长今天又难过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他身上有碎弹片,就怕阴天下雨的,疼得难受。”

“给我讲讲连长的故事吧!”我恳求地看着班长。

“啥故事不故事的,你电视电影看多了,战场上哪有那么多故事,枪一响,生死都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谁都来不及想什么,更来不及记录什么。”班长面无表情地说。

我刚回来,要去连部报到,经过连长的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歌声,是人民解放军军歌,声音铿锵有力,但也夹杂着一些悲壮。想到刚才班长的话,我心中一阵难过,平时不够言笑的连长,可能是正在用这种方式减轻身体的疼痛。

第二天,雨过天晴,吃过早饭,连长就召开了全连士兵大会。会上主要是讲了两个事情,一个是要开始着手准备军训汇报演练,一个是近期会有一场紧急集合。

军训汇报演练就是要把军训成果向部队首长和学校领导做汇报,汇报形式主要是徒步列队的分列式,一连组成一个方队。连长说,我们连是第一方队,是排头兵,必须做好各项准备,从现在开始全连必须进入战斗状态。大家都挺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紧急集合则比较折磨人,具体讲就是,在一个不确定的时间,一般是在半夜,警报声大作,你会被从睡梦中惊醒,在不能开灯的情况下,穿好军装,打好背包,迅速集合,然后根据命令在指定时间达到指定区域。

开完大会,连长把我们几个干部叫到了连部,交待了一下紧急集合的事情。连长要求各排各班再强化训练一下打背包,再模拟练习一下关键环节,特别强调一定要注意安全,对一些能力和体力比较差的同学要人盯人。安排我主要盯的是凌岳和刘易思。

分列式的训练量很大,太阳也好像是凑热闹似的,天天都蹲在上面往下瞧。汗水在作训服的前胸和后背上结成白色的盐霜,军绿色的作训服都成了迷彩服。

几天下来,还是没有紧急集合,大家就有点放松了警惕,白天训练又累,晚上睡得就比较沉。我还是每天坚持把背包带,作训服、胶皮鞋都放在固定的位置上,不厌其烦地提醒凌岳和刘易思。凌岳的问题就是一着急就手忙脚乱,刘易思就是睡了就不爱醒,雷打不动。

这天晚上睡得正香,梦中就听见凄厉的警报声响起,我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第一时间把手摸向上铺的刘易思,准确地抓住了他的耳朵,用力一拧,这个动作我已经在脑中演练了多次,刘易思疼得大叫了一声,醒了。我又一边大声提醒着凌岳背包带和作训服的位置,一边开始打背包,穿衣服。当我拉着迷迷瞪瞪的刘易思走出门口时,看见凌岳已经全身整齐地站在了门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