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又迎来了新一届的同学,我们也就成为了最年轻的老生。看着激动地四下张望的他们,就好像又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大红的条幅到处都是,一些老男生鬼鬼祟祟地游走着,看见漂亮的女新生就冲过去,问人家需不需要帮助,手里却抢过了行李。
我到了宿舍楼下,正遇见何必成带着个女生出来,那个女生我也认识,是白秋玲。何必成咋咋呼呼地和我打着招呼,胸脯拔得老高,白秋玲则稍微有些害羞,红着脸说:“刚才看见邱老道了,在宿舍等你呢。”
“什么情况,何必成和白秋玲好上了?”我一进门,就问正叼着烟和邱老道在那儿摆弄着单放机的刘易思。
“刚出去,你撞见了?大人我也不知道,丫何必成就是一个骗子,我回头得提醒提醒那闺女。”刘易思对何必成还是充满了怨恨。
“你们宿舍的手也太长了,我们宿舍的同学都被你们宿舍的拐跑了,我怎么向我同学交待啊?!”邱老道起哄道。
“你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跟我媳妇儿宿舍搞联谊寝室,想起我就生气!”刘易思谁也不放过。
“得得,算我没说,你逮谁咬谁”邱老道不满地嘀咕着。
“我过来拿行李,顺便告诉你,那边场地定好了,下周末,新生刚安下营寨,正是好时候,他们可以借咱们一个条幅,字得自己刻,这个活儿是不是交给刘易思啊?还得准备个货架吧,东西总不能摆地上吧?这个是不是刘易思你也应该想想啊?”邱老道急赤白脸地一顿说。
“大人我都有考虑了,擎好吧您呐!”刘易思掐灭了烟头,转过身对我说:“江夏能来吗,她要不行得赶紧想别的辙。”
“她说没问题,还说她寝室有两个同学也可以来,我就怕她们周末又排练。”我回答道。
“刚开始先别去那么多人吧,如果江夏能来就先可着她练吧,听我媳妇儿说这个周末不排练了。你和她说一下吧,大人我要组织你们开一个动员会。”刘易思说。
我把回来路上买的一大摞绿色的价格标签从包里拿出来,扔到桌子上,说:“晚上咱们把销售价格定一下。”
晚上,何必成不在,估计是压马路去了。刘易思又让凌岳率领其他几个人去看电影,算他请客,凌岳他们就欢天喜地地跑了。我们三人关起门来又忙活了大半宿,集思广益,群策群力,把价格定了,标签也写好了。我大概算了一下,按照比BJ市场价便宜百分之五到十的定价标准,如果能卖出去一半,我们的投入就基本可以回来了。
周末老天作美,天气晴朗。邱老道一大早就过来会合,他和刘易思打了个车带着东西先过去,我去女生楼和江夏接头。
江夏正站在楼前等我,扎着马尾巴,穿着一身运动装,斜靠在一辆自行车上。我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就骑上车,和我一起出了学校的北门。
九月的清晨,已经退去了炎热,金色的朝霞透过路边大树的枝叶,斑驳的阳光散满路面。
“天气真好,不过我有点紧张啊!”江夏边骑边大声说。
“紧张什么?”我问。
“我从来没卖过东西,刘易思那天开动员会讲得也不知道对不对。”江夏说。
“边实践边总结吧!”我一本正经地说。
江夏侧过身看我一眼,不知为什么就笑了起来,银铃似的,她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就把我落在了后面。
那个学校是国内最著名的高校之一,也就是费汪本来要上的学校。我们的第一次巡展放在这里,虽然没有特意地安排,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期待,就当是替费汪来看看,算是了了那个梦吧。
学校很大,我和江夏绕过了那个著名的湖,按照路边的标志,一路骑向学生活动中心。快到活动中心时,就看见了那个红色的条幅,像个蠢蠢欲动的战士,非常有气势地在风中鼓动着。
江夏兴奋地嚷着:“看呐,我们的条幅!”便一阵风似地骑了过去。
条幅下摆着一个五六米长的大长条桌,上面盖着深绿色的桌布,桌布上已经零零星星地摆放了一些东西,边上还放着价签。邱老道撅着屁股正在从纸箱子里往外边拿东西,刘易思则扶着桌子,微笑着看着我和江夏。
“同学,需要点什么?”刘易思彬彬有礼地问道。
“太棒了,没想到你们搞得这么好!我昨天晚上还想,不会和菜市场一样吧?呵呵……”江夏还是兴奋地说。
邱老道抬起身子,一脸严肃,对我们说:“赶紧干活儿,别瞎闹。”
江夏似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哦了一声,低眉顺眼地放好自行车,就和邱老道一起忙活起来。
太阳越升越高,校园里的学生多了起来。这是开学的第一个周末,新生们是最早走上校园的街头的,他们要逛逛这初来乍到的校园,还要采购一些必需品。我们的位置很好,正是在一大片宿舍楼和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