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凌晨的早上，风清月薄，露深更重，我抱着我的枕头，睡得地老天荒。

突然间电话代替着闹钟响起，惊悚的想让人抓狂，好想打人啊，不过这个电话好想是自己设定在那不得不接的，接吧，接吧，我拿起电话，看着凌晨三点的时间，再次骂娘。

“大姐大，大姐大！”按开电话，那边是跟了我很多年的跟班，跟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稳重，不过这一嗓子，我承认的确很醒神。

我坐起来，捋捋头发，就问道：“到底怎么了？”

“大姐大，大姐大，房市崩了！”

“天天崩了，崩了，你天涯逛多了？”我气不打一处来，又向空气砸出一只枕头。

“不是不是，大姐大你看微信，你看微信。”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病。”

我愤愤地挂了电话，却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微信瞥了一眼。

于是乎，差点，心跳又停了。

那是今天一个小时前股市的截图，满屏惨绿，就像早春东京的浅草寺，我靠，什么**喻。

我手忙脚乱地发信息，半个小时之后来接我。

对面秒回，干嘛？

我真心觉得自己养了批智障。

酒，我需要酒。

我挣扎着起床，按住砰砰乱跳的心脏，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酒柜。

酒有时候让人麻痹，有时候又让人镇定，很庆幸，它对我起的是第二种作用。

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拉菲鲜红如血，我颤颤巍巍地把它倒在杯子里，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它们一饮而尽。

于是闭上眼睛，感受酒力开始从胃里流向四肢百骸，身体开始回暖，血液重新流动，我长舒一口气，再睁眼，对着镜子里那个女人宛然一笑。

抽出化妆盒，开始打扮，把原来就已经完美的精致的脸庞开始变得风情万种。

等会我的跟班进来，给我开门，她提着包，我们坐上那加长版的林肯，我就又是她的大姐大了。

化完妆她正好来了，幸好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准时还是她的好习惯。

我把包递给她：“以后说话给我来个铺垫。”

“大姐大？”

“问毛线，因为天劫。”

“嗯”开始不说话的心照不宣。

于是在东京寂寥的后半夜，我一开始一个个地把投资方吵醒。

开会，开会，再开会。穿着高跟鞋站了不知道多久只知道脚疼。

把那些老顽固从晨曦里的清酒茶里揪出来劝他们投钱，担保的话说的自己都恶心。

“这个，薛小姐，市场有他自己的循环，我们也需要进一步的运作不是。”

我还是笑着，市场的确需要运作，但现在是你养老的时候吗，要是在以前，老娘早把你冻死了，你以前好歹也是个神仙难道不是吗？

当然，我最后那几句话没有说，当然，我还是把那老头子说服了，应该是随身带刀的缘故，不不，多年交情的缘故。

离开的时候，那个老头子还亲自把我送到门口。门口晨曦灿烂，樱花灿烂，那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拿回来那套古装。对着我又开始絮叨。

“三公主，按理我一个老头子也不应该多说什么，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抛头露面的什么真的好吗？就算大殿和二殿不在，我们也应该秉持秋收冬藏的原则，现在可是，可是，多事之……”

“三公主，有话好好说，你把刀放下，放下。”

我移开他脖子上的匕首。话说多了太累，就走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惠比寿，丰收之神，谢谢你。

我其实很累了，真的。

我……

真的……

清晨的股市是没人看的，所以等到他们下班后再看时，股市又恢复到了红肥绿瘦，上班族辛辛苦苦领了一个月的工资，想着钱生钱。

现在又是东京的晚上了，流光溢彩，灯红酒绿，我推到了毫无意义的庆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开灯，把自己脑袋扔在桌子上，彻底放空。

巨大的落地窗下，是光芒组成的东京，每个人都努力地点亮属于自己的一盏灯，于是就成了绚烂的海洋。

我汲取着灯光里少的可怜的温暖，陷入甜蜜又凉薄的回忆中。

心脏也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我想起来了，有一段时间，我似乎是没有心的。

长白有草，名曰还魂，活死人，肉白骨，概龙女心化。

那一年我也还年轻的。路过原本葱葱郁郁的长白，却是一片哀鸿遍野，饿殍满地。

瘟疫超出想象的漫延，把原本的黑土肥沃梦乡一点点变成人间地狱。

我走了很多地方，经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