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维纶、楚金梵和斐少廷三人走进一家酒楼,门上招牌两个大字“荟酿”。这酒楼以前是柳家的产业,这两个字据说是好酒的柳家二少爷亲笔所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落魄的贵公子,终究还是贵公子。京城的天朝秀院和天朝仕院里的学生可都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和藩王权阀子弟,而这家酒楼只有这些人才有资格出入。
就算是家资丰厚的商贾人家子弟,即使消费得起也不敢进出这荟酿酒楼,那些贵公子们可容不得没有身份的生人跟他们平起平坐,贸然进去说不定被打出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即使是侯伟伦、楚金梵和斐少廷这三个真正藩王世家的少爷,在这荟酿酒楼也常遭白眼,谁叫他们在京城没有靠山呢!
三人坐下后随意点了几样,又接着聊了起来。
“每次家里寄来书信总是询问京城舆情和朝中风向,也不问问我过得如何,好似我就只是个安插在京城的探子!”斐少廷仰脖喝掉一杯,愤愤道。
“你不还有个皇后姑妈可以靠么,怎么落得跟我们一样?”楚金梵奇道。
“我这个姑妈以前也是被家里送到京城的人,懂了么?”斐少廷笑笑道。
楚金梵一头雾水摇摇脑袋,不知道什么意思。
“今后你会对你老家兄弟的子女细心关照么?”侯维伦嘴角一歪嘲道。
“哦!是这么个理儿!”楚金梵恍然大悟道。“不过就算皇后娘娘有心关照,毕竟是后宫之主,她不方便出,你也不方便进,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呢。”
三人无语沉默了片刻,侯维伦突然肃颜道:“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回家去,少廷必须想办法去见见你姑妈!”
“什么法子?”另两人奇道。
“既然斐皇后当年跟我们一样被家里送到京城,那她必然清楚我们现在的境地,就可以帮我们回家去。”侯维伦说道。
“切!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绝妙的好计,结果说出这么个鬼主意,你盼着皇后娘娘发善心同情我们,还不如盼皇帝陛下发善心直接把我们放回去。”楚金梵撇嘴拍着桌子道。
斐少廷不说话,满眼疑惑地看着侯维伦,他知道以侯维伦的智计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幼稚。
“斐皇后若是和我们有同样的身世,那她一定明白在京城的人质和家里的关系疏离,感情淡漠,这样的人质对于朝廷还有什么意义?若是真要起事,这些人质当然会被家里弃如敝屣,朝廷要他们又有何用?”侯维伦向斐楚两人问道。
斐少廷豁然开朗,大喜道:“我把这番话讲给姑妈,让姑妈再传给陛下,那么陛下必然会考虑目前藩王送子进京制度的利弊了。”
侯维伦却轻轻摇头道:“要把解决之法一并讲出,才能有奇效。”
楚金梵奇道:“什么解决办法?”
“让诸位藩王把几子轮流送来丰镐,三年轮替一次,这样每个儿子都与家里感情深厚,让各位藩王真正投鼠忌器。而且对藩王的儿子们来讲,也更加公平。”侯维伦侃侃讲出他的法子,听得斐少廷和楚金梵心中大喜,这不正中他们的下怀么。
“那只有独子的藩王呢?”斐少廷想起一个问题道。
“那就让这个独子长留京城咯!这独子自然更是让他家里不敢轻举妄动。”侯维伦笑道。
“好法子!好法子!”楚金梵拍手大乐道。“少廷你赶紧想办法去见见你姑妈,把侯二这法子好好讲给她听!”
侯维伦讲出这个办法以后,三人仿佛看到了回家的希望,喝起酒来豪气万丈,不一会儿就喝干了几壶。
在他们高兴喝酒的时候,荟酿酒楼的客人越来越多,来的都是熟脸,都是一个圈子的熟客,但是大多人都避开这三人坐得远远的,不太愿意搭理他们。
这时酒楼中间“铛”的一声锣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中间的台子上。
这是荟酿酒楼每日的一个固定节目,酒楼老板在台上介绍几款稀罕难得的酒酿或食材,让众位顾客竞拍,最后价高者得。
每日一拍,有时候仅仅是某位路过京城的知名大厨做的一道招牌菜,有时候却是极罕见极珍贵的食材,都是看运气。所以有些人每日守着荟酿酒楼的竞拍,好奇盼着今天又会不会有什么稀奇玩意儿,仿佛上瘾一般。
侯维伦他们三人也看向台上的荟酿酒楼老板,是一个胖乎乎的老头,穿着显富贵的黄色锦衣,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和气生财嘛,是个好生意人。今天的台上摆着两样东西:一只白玉酒瓶和一个青玉碟。白玉酒瓶看着剔透别致,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佳酿。而青玉碟上面码满了冰块,雾气腾腾,不知道中间盛着什么。
酒楼老板用肉乎乎的胖手先举起了那只白玉酒瓶介绍道:“这是一瓶酒,却不是普通的酒。这酒是太祖皇帝云东来陛下的开国大典上剩下的一瓶御酒,这酒专为开国大典酿制,世上仅存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