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沉重的丹阁之门被推开，太久没有人烟，这里都已经荒废。与外面的景致不同，这里的很多建筑和家具并没有用防尘阵保护，材料也多是木质，因此很多东西都已经朽坏。

“哇，好多丹药！”许阳冰作为紫竹峰的传人，对丹药有天然的好感。

这丹房很大，通往正殿有不短的距离。正殿门大开，中间有一个丹炉，丹炉就像是浑圆的肚子，四面都是珍奇异兽的阳刻，雕刻得栩栩如生，连眼睛都炯炯有神。

丹炉的顶盖上是一条盘着的龙，龙身与轻云共雕，若隐若现，龙头昂然若啸呼，其中一只爪子正扣在丹炉顶盖上，当是顶盖的握柄。

丹炉下是一团灵火，忽明忽暗，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变得虚弱不堪，再过些年岁应该就会崩散，回归天地万灵。在过去无尽的时间中，它不知道和丹炉一起配合炼制了多少丹药，但是毫无疑问，它有辉煌的过去。可是就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哪怕是再有权势，生活再有意义，终将完成他的旅程，直往彼岸。

“可惜，这灵火以前肯定很了不得，估计再过几百年它就会熄灭了。”牛立果叹息道。

他作为一个炼器师对这种事情抵抗力差很多，一团能通灵心意的灵火是可以终身相伴的，对他们来说，这和亲人没有多大的区别。灵火在快要熄灭的时候，炼器师会把它们炼制进一把武器里，终生珍藏。相比之下，炼丹师则对灵火没有这么大的感情，同样很重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

“是啊，可惜。要是早几百年上千年来，这说不定还能带把它带出去闯出什么名头来。”司徒空也叹息。

这等天地灵物，本不应该就此埋没。奈何已是残年，拿出去也没什么用，剩下的威能说是十不足一已是谦虚，难听些估计和废物差不多。若是让牛立果他们选择把自己的本命灵火换成这个，他们一定不会答应。

“我想要这灵火。”毕休的声音在这团叹息中迥然不同。

牛立果看他时眼睛瞪得浑圆，不知道是吃惊还是什么。司徒空则是眼神意味深长，颇有关心智障儿童的味道。

“你确定要这团废物灵火？”许阳冰丝毫没有在意那团灵火的辉煌，就事论事，它现在确实和废物没有两样。

“废物配废物，不是正好么？”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如是回应到。

在他有限的生命里听过太多次这样的话了。废物一词可以说伴随了他多年，虽然他并不是最差的那一类人。听得多了，有时候甚至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废物，先是不忿，后来也就习以为常。可是习以为常并不是说就甘愿如此，没人会甘愿居于人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梦想。

他们可以鄙视这团灵火，但是他不能。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有的人弃之如敝履，有的人视之若珍宝。

他决定了，无论后面还有没有灵火，他选定这团灵火了，关键是看它愿意不愿意。

“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是废物，只是想提醒你这灵火可能帮不了你太多的忙，它实在太过虚弱。”许阳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声缓气的道歉。

这已经很难得，若是以前的许阳冰，想要让她真心道歉，那实在是有难度。看来，这次出行让她成长了许多呢。

“你快打我一巴掌试试看，什么时候小师妹竟然会道歉了，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牛立果把脸凑到司徒空面前，一副我肯定是在做梦的表情。

这也不怪他，他以前可是被欺负得好惨，一脸卖萌的小师妹谁也抵不住，有时候她闯了货就把事情推给了他，任他怎么解释，长辈们都完全不信。可就算是被害得凄惨无比，他依然没有得到过师妹的一句道歉，今天竟然能听到她说对不起，不认为是没睡醒才是怪事。

“你确定？”司徒空也很吃惊，但是没有牛立果那么激动。他虽然也被许阳冰坑过几次，但是他与她来往得并不算多，于是乎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看到牛立果这失了智的表现，他反倒觉得比许阳冰道歉更吃惊呢。

还不等牛立果点头，他立马一巴掌扇过去，隐隐然有破空声，这下手的力度也是没谁了。

“你想打死额啊！”牛立果爆发小宇宙，立马飞退了几十米，抚摸着胸口，呼吸十分急促。

司徒空愕然道：“这不都是你要求的吗？”

“……”

李峰看着这俩逗逼，有些受不了，干脆不理会他们。

“我倒是可以理解他。”赵铁柱神色很复杂，看着在那努力和灵火沟通的毕休。

“若是他不站出来，我也会站出来试试看能否带走它。看到这灵火我总觉得，就像是人类英雄一样，就算是它老了或者用处不大时，也应该被温柔的对待。”他低下头，若有所思，“况且，它的余年不多，我们这样的人注定寿命也不太长，它的几百年已经足够让我们去历经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