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控制地温和些。

母亲的问话，唤醒了杨墨的回忆。

三天前，杨墨正在书房作画，画的内容便是山水墨画。画正作到一半，堂妹杨晓珊突然闯入书房，看到杨墨那山水墨画的半成品，嬉笑道：“杨墨哥，你这山水墨画还不错，只是缺少了几分神韵。”

“神韵？”与自幼爱好书画的杨墨不同，生长在杨家这个武道世家的杨晓珊自从小谙习武道，对书画等文学几乎一窍不通。所以对于杨晓珊这破天荒的第一次对自己作品提出点评，杨墨倒是有些在意。

“没错，杨墨哥，你的画工虽精妙绝伦，但毕竟没见过真正的崇山峻岭。单靠臆想出的景色，自然是要缺乏几分神韵咯。”杨晓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狡黠，说的话听起来倒是头头是道。

“嗯，说得有理。”杨墨虽酷爱文德，但一来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二来对于这个让人有些头疼的调皮堂妹也习以为常，不用说，杨晓珊来这，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听了她的这番话，杨墨已经大概猜出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杨墨哥，既然你也觉得我说得有理，那我就牺牲一下个人时间，带表哥你去风雷山见见世面吧！”

杨墨闻言暗暗苦笑摇头，心想这妮子真是个鬼灵精，明明是自己想去风雷山才来找杨墨陪同，却能想到这种巧妙的借口，最后反倒成了帮杨墨完成作画。

“那真是谢谢你了，晓珊妹妹！”杨墨不禁阴阳怪气的说道。

“哈哈哈，咱俩谁跟谁啊！？杨墨哥甭跟我客气！”知晓自己的小心机已经被杨墨洞察的杨晓珊习以为常的说着，心想表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啊。

……

“是我为了完成一副山水墨画，没见过真正的山峰，我始终画不出山水之间那真正的神韵，所以才硬要晓珊陪我去风雷山的，对不起，爹娘，下次我不会再这样了。”杨墨为了袒护杨晓珊，只得如此说道。

然而杨墨的这番话骗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倒还说得通，可面对自己的父母杨兴雨与骆雪，这番说辞显然是瞒不过他们。骆雪蹙眉正欲揭穿，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按住香肩，她回眸一看，丈夫杨兴雨微微一笑，冲着她轻摇了摇头，骆雪立刻心领神会，接受了杨墨的说法。

“既然墨儿已经保证不会再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骆雪颔首道。

杨兴雨似乎有话要说，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墨儿，爹有些话，想说与你听听。”

杨墨见父亲面色微沉，露出难得地严肃，对父亲即将要说的内容似乎也猜到了几分。

“爹您请讲。”杨墨正色道。

杨兴雨看了看杨墨的身体，说道：“你也知道，我杨家是明新城内赫赫有名的武道世家，传承七百余年之久，至今屹立不倒，而你作为我杨家子弟，理应在武道上有一番建树才是。当然为父也清楚你对文德上颇有兴趣，可为父还是希望你能做一名文武双全的人才，而非只晓得舞文弄墨的书生。要知道在这世上只有武道强者才能成为真正的一方霸主，而文德上修习的再高深，也只能为武道强者所用。所以爹希望你伤势痊愈后，能开始踏入武道，不要再只顾着吟诗作赋，耽误了大好前程。”

杨墨闻言，反倒是觉得父亲这番话大有不妥，反驳道：“爹您此言差矣，圣贤之道墨儿只觉得穷尽一生也未必能探究明白，武道之中其能有媲美圣贤之道的精华在？恕墨儿直言，在墨儿看来一个赳赳武夫比一位圣贤大才要差得多了。”

杨墨何尝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兴趣所在，可他还是不能就此妥协，任由杨墨如此下去，于是他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墨儿你有所不知，无论你在文德上有多高的造诣，在一位武者面前都是虚的。倘若一位武者要杀你，难道你以为用圣贤之道感化他，他就能放过你么！”

“不是有爹娘，还有我们杨家诸多长辈和兄弟姐妹们在吗？你们会保护我吧？”杨墨天真烂漫地说道。

杨兴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的语气不再那般温和，而是有些凌厉地说道：“墨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唯有靠自己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你指望爹娘能陪伴你保护你一辈子吗？还是说以后你希望有一天，你要保护的人被他人以武力欺凌时，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没有力量做些什么，是吗！？”

杨兴雨话音一落，杨墨只觉得内心深处的某一心弦被重重的触拨了一下，他无法回答父亲的问题，是啊，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对自己坚定不移的信念产生了动摇，他问自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圣贤之道能救自己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可杨墨不愿推翻自己的坚持与努力，他选择了沉默，因为他无法回答杨兴雨的问题。

杨兴雨见儿子闭口不答，神色若有所思，知道自己的话儿子多少听进了一些，而他知道杨墨多年来对文德的酷爱与努力，深知想改变杨墨的观念，并让他踏入武道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