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塔罗王子的箫声控制,那些死士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着,丝毫没有减轻痛苦。
白发男子朝这些人看了一眼,重重的叹息一声,眸中透出不一般的愧疚和悲悯。
他将韩凌送到了徐舒玄面前,徐舒玄连忙将韩凌抱进了怀中,失而复得的激动狂喜之情令他不知道说了多少声:“谢谢!师傅,谢谢你!”
白发男子目光温和的看了徐舒玄一眼,又抬起手来,似乎想要去触碰韩凌的脸颊,却始终只悬在半空,就这样饱含愧痛与慈爱之光的看了韩凌许久,最终才哑着声音赞扬了一句:“舒玄,你很不错,凌儿交给你,为师也能放心了!”
“师傅!”徐舒玄轻唤了一声。
韩凌也转过身来看向他,因为前世一直将他当师傅一般的尊敬,她也一时间无法将“父亲”二字叫出口,只喃喃的低唤了一声:“师傅!”
白发男子涩然一笑,忽地转身来到徐墨玄面前,以十分悲悯歉意的目光注视着他道:“墨玄,师傅对不起你七叔,对不起你们蒋家,师傅最后能补偿给你的,便是引领天下学子、有志之士,通过各省上疏渠道,于刑部大理寺门前为你们蒋家申国士之冤,而且现在言氏父子罪行已然公诸天下,相信这世间公道天下人心定能还蒋家清白!”
他说的是这天下人心还蒋家清白,而不是皇上!
听到这番话的皇帝脸色一沉,略有些郁愤的看向了这个白发男子,可当他迎上白发男子的目光时,竟然感到了一种强大的压力令他无地自容。
徐墨玄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他不明白师傅为何要跟他说对不起,这种感觉让他既受宠若惊又难受。“师傅为何要这样说,蒋家之事,与师傅何干啊?都是言氏父子的罪孽,这仇我一定会为蒋家报的!”
白发男子并不解释,只静静的看着徐墨玄的一双眼睛,忽地温声笑道:“你与七郎的容貌性情都十分相似,七郎于剑术一道悟性极高,我相信你应该也不错!当年,为师只教了七郎琴技与剑术,他便能以琴剑双绝之名独步天下,闯出一世英豪之名与胆气!”
说罢,他又从徐舒玄手中取过那一架焦叶琴,十分爱惜的抚了一下琴弦,幽幽叹道:“舒玄,除了你之外,蒋七郎的确是为师这一生中所收的最为得意的门生,只可惜少年英才,却因为师傅的一念之差而葬送了他以及蒋氏一族的性命……”
这份罪孽身重,也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白发男子沉吟片刻后,忽地轻声一笑道:“如今就让为师最后再抚一次琴吧!也最后再教你们一次什么是真正的琴剑双绝!”
说完,他抱着琴,就要往前走,韩凌突地心中直跳,有种极不好的预感,就脱口叫出了声:“师傅!”
她追出了几步,动了动嘴唇,终于唤了一声:“父亲!”
“父亲,您可以为我娘亲而留下来吗?”
璇儿吗?那一张明艳而开朗的笑靥,在听他弹琴时总是专注而神往的眼神,有时候会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儿般跟他说着她所见所闻的趣事,甚至还会将她对七郎的那点小心思说给他听,可是后来竟变得如同失了生气的木偶一般,不再爱说话,也不再爱笑,甚至对世间一切都漠不关心。
都是谁造成的呢?
像是有什么特别的情愫如电流一般猛然窜过身体一般,师傅突地止了步,韩凌就这样满怀期翼的看着他一身白袂迎雪翻飞,希望他能回头,但最终,她还是失望了!
“凌儿,师傅会以琴音先压制住这些药人,你便用你炼制出来的药来救他们,刮骨逼毒,七七四十九日,余毒便可除尽!”
师傅只说了这样一句与娘亲毫不相关的话,便纵身一跃,跳到了太庙的屋顶上,盘膝而坐,就这样抱琴于膝上,合着眸子用心的弹奏了起来,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再也与他无关!
而他弹奏的这一曲,直令天地萧杀,雪花乱舞,一股浩然正气充斥于天地间,仿佛从无形之气化为了有形的利剑,就像是让人亲眼目睹了魏晋名士嵇叔夜临刑时的一曲《广陵散》,萧萧瑟瑟、荡气回肠,直叫人永生难忘。
在琴声无慰之下,那些药人果然停止了厮杀与咆哮,一个个安静的沉睡了过去!
皇帝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竟是命令着禁军统领宋毅:“快,快去给朕将这位仙人请下来,朕要带他回宫,朕要他教朕长生不老之术!”
宋毅迟疑着不敢去,皇帝便拿刀催促,百官们尽皆大惊失色,露出对昏君的失望之情。
韩凌、徐舒玄以及徐墨玄都忍不住愤然变色,徐墨玄甚至按紧了身上的佩剑,却在这时,他们的耳边传来了一阵阵惊骇的高呼,而当他们再次看向师傅时,竟看到万千雪花在他指尖上凝结为一束又一束的剑气,那些剑气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尽皆穿透了师傅的身体而过……
这便是琴剑双绝,惊天动地的琴音以及无形化为有形的剑气,这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