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质问,让陈云山莫名一顿。
听中年妇人的口气,金师兄应该是她的儿子。
而事实也是如此,在场的学生中有人认识她。
“伯母,金师兄他……”
“傲来,你不用说话,你金师兄这事,我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即是金师兄的母亲,自然得叫她一声伯母。
为人父母却只是说不会善罢甘休,而不是第一时间去关心生死不明的儿子,这让孟长歌觉得略微诡异。
看着好似因怨怒交加而喋喋不休的金夫人,孟长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自打进栖凤楼开始,金夫人就没有去看一眼自己那个正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的儿子。
“够了,”苏梧桐似是看不下去了,“姑且称呼您为金夫人,金夫人您觉得您演的像吗?”
金夫人被苏梧桐这么一打搅,张着嘴想说出些恶毒的话语,但不知怎的,却只觉得如鲠在喉。
她扭头四望,入目却是一张张满是奇怪眼神的脸,就连她熟悉的傲来,也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瞬间就反应过来,她演的有些过了。
她咬咬嘴唇,停下了那种有形无神的表演,几步走到趴在桌上的金师兄身旁,伏在他身上开始抽搐着单薄的身体并哭了起来。
“又来了,真把人当傻子啊,真是不嫌烦。”
苏梧桐撇撇嘴,找了个离金夫人较远点的位置坐下。
看着哭个不停的金夫人,孟长歌心中所想的却是别的事。
他对面十几步外的陈云山若有所思,司徒依旧一脸冷漠,那一群凤院的学生们也纷纷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脸上都带着不解的表情。
栖凤楼的掌柜铜山,倚在二楼靠东边的栏杆处,他看着金夫人满眼烦闷。
他最是见不得有人在栖凤楼闹事,若是以往,只怕他早就把这人给赶了出去。
但眼下这事他却做不得,不说这些人都是凤院的学生。
单是那一个金家,那就由不得他任性而为。
金家作为郢都最有势力的两家之一,在郢都乃至楚国全境都把持着大量钱庄赌坊。
同朝堂上的一众达官显贵们更是关系匪浅,在郢都,任谁都要卖金家几分面子。
金天郎,也就是学生们口中的金师兄,据说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才进的凤院。
铜山很清楚,今天这事只怕是牵扯甚广,至少肯定是有了不得的大人物参与其中。
不然,又如何能说动金家帮忙演这出拙劣的戏码。
想到这,他又不由得多看了孟长歌几眼。
细看之下,他更是觉得孟长歌怎么看都比不上自家的大师兄。
只是今天所发生的这事,又是为什么?
铜山心中疑惑更甚,他朝身后挥了挥手,便有一名极为普通的伙计跑到他身侧。
他对伙计耳语几句,而后伙计快步跑到陈云山身前,小声传达着他的话语。
陈云山听完,对于心里所想更为肯定,他示意伙计离开,又对二楼的铜山使了个眼色,表示他已经明白了。
然后,他又看了眼孟长歌,略做犹豫后,却还是没有同孟长歌说起铜山所说的这些事。
孟长歌看着依旧哭个不停的金夫人,不知怎的就将三件事串在一起了。
苏府内的张岚,官道上的另一个张岚,以及这次金师兄的事情。
前两件事略诡异,张岚更是使出了神秘且威力巨大的剑招。
金师兄这事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显得拙劣不堪,但必然不会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他们肯定还有后招,孟长歌如是想着。
金夫人的哭声仍在继续,似乎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却在这时,楼内这种只闻哭声的状态,忽被一声大喝声打破。
“何人在此哭泣?”
众人先是一惊,而后又都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来人却是一捕头模样的人,这人身材高大魁梧,面相有如阎罗殿里的阎君。
此人缓步进到楼内时,学生中却是有人将他认了出来,更是失声叫出了这人名号。
“‘刀阎罗’聂杀!”
聂杀是一名捕头,人送名号“刀阎罗”,郢都城内认识他的不多却也不少。
据说这聂杀刀法如神,为人明辨是非,只是在他杀人之时,手法却异常残忍。
死在他手上之人,就跟凌迟处死无异,而他又为人孤僻不善与人交流。
久而久之,便有了“刀阎罗”这个名号。
众人只是听到有人说出聂杀二字,却并不知道聂杀二字代表的是什么,更不知他的行事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