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徐府内仍然灯火通明。不时有巡逻的官差高举火把,来回走动。自从处斩完唐青山以后徐玉靖不敢懈怠,为防止有落网之鱼前来报复,他徐府内的警戒也提高了很多,都快赶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了。但这些官差终究不是江湖中人,武艺有限,所以徐玉靖只能加派人手,以数量弥补质量上的不足。
一轮残月高挂在空中,夜色微凉,寒风飘起,让巡逻之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突见两个黑影出现在徐府上方。只见那两人飞檐走壁,一跃几丈高,不多久便又无声的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巡逻之人竟无一人发现。
徐玉靖正在酣睡,忽觉似乎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自己脸上,睡梦中他下意识的拿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不一会那种感觉又出现在自己脸上,又感觉周遭寒冷。这一次徐玉靖迷糊的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条长长的东西耷拉在自己脸上,定睛一看,更是魂飞魄散,是一条长舌头,舌头尽头是一穿着白衣之人。只见那白衣之人,一顶高帽戴在头顶,高帽上写着“一生见财。”手拿白色哭丧棒。旁边则是另一条舌头,舌头尽处是一浑身穿黑衣之人,穿着与白衣之人相同,高帽上则是写着“天下太平。”手拿黑色哭丧棒。
徐玉靖心想自己眼前的这两人分明就是地府的勾魂衙役黑白无常啊。见到这光景,顿时冷汗淋淋,连抽了自己几个巴掌,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想把自己抽醒。但奈何,感觉双脸疼的发肿,睁眼闭眼数次,眼前依然是如此景象,再看四周,树林围绕,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还有隐隐的雾气,看不清远方,想要逃走怕是不可能了。前面“黑白无常”还未说话,就看见徐玉靖急忙跪下磕头道:“无常老爷啊,我还不想死啊。你们是不是勾错人了。”言闭,又重重的磕着头。
只听前面的“黑无常”说道:“你可是金陵知府徐玉靖?”徐玉靖听得这话,心都吊到嗓子眼了。不知道该不该承认。“黑无常”见徐玉靖趴在地上,眼神闪烁,不知他心里又在想什么勾当,马上喝到:“本无常面前,还敢狡言善辩,搬弄是非。”徐玉靖被“黑无常”一吓,抬头一看,只见他漆黑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只有一条红色的长舌拖在嘴边。徐玉靖急忙又连磕了几个响头,带着哭腔说道:“无常老爷明鉴,下官,不,本人就是徐玉靖,不知道我所犯何事,惊动两位老爷前来。”徐玉靖此时背上早已被汗水打湿,头也磕出了血。
只见后面的“白无常”走上前来。说道:“我们两人奉阎王之命,前来勾你魂魄。前几日,地府来了一个叫做唐青山的,阎王判他轮回之时,他说在人间有莫大的冤屈,说是金陵知府徐玉靖害了他,他才到了这般地步。阎王一看生死簿,发现他阳寿不该如此,此事重大,故派我二人前来拘你回去,让你们两人当面对质,问个明白。”
徐玉靖一听这话,吓的直打哆嗦。唐青山这事是自己亲自监斩的。今天怕是难逃一劫了。急忙又磕头告罪。徐玉靖一想自己马上要成为孤魂野鬼了,也顾不了许多,直接一股脑的就把事情全说了出来:“无常老爷明鉴啊。这唐青山是东缉事厂督主曹睿要我处斩的,我也是没办法,听命行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真是冤枉啊。”
果然是曹睿与金陵知府勾结。那“白无常”心想道。其实这黑白无常就是林溪与宁羽嫣假扮的。一来两人是为了帮欧阳轩璃出气,宁羽嫣身为朝廷锦衣卫千户,不能擅自斩杀四品大员,故扮鬼来捉弄徐玉靖;二来,她也想知道唐青山的事,背后的真相。之前虽然怀疑是曹睿指示,但一切只是怀疑,没有实质的证据。如今听得徐玉靖亲口说出,一切怀疑成真,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况且这徐玉靖本来也是罪有应得,看他如此作态,想来平时的亏心事也没少做。
“如此说来,便不关你的事了?”宁羽嫣又说道。徐玉靖听得“白无常”语气有缓,心道看来有戏,急忙连连磕头称是。宁羽嫣走到徐玉靖面前,徐玉靖吓得都不敢抬头看宁羽嫣,只见宁羽嫣丢给徐玉靖纸笔,说道:“你要我二人不勾你回去也行。你把唐青山一事原原本本的写清楚,我好带回去给阎王复命。”徐玉靖一听,连忙告谢,提笔就写。没多久,就写了满满一张纸,似是怕眼前两人时间久了反悔。
林溪与宁羽嫣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便欲离去。徐玉靖一看无常是要放过自己。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林溪心中不忿,向宁羽嫣使了一个眼色。又转身回去。徐玉靖见“黑无常”去而复返,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只听见林溪说:“刚刚出来之时,我已收了唐青山好处,他让我务必带你回去,也让你体验一下,做鬼的痛苦。”
徐玉靖一听,刚想向宁羽嫣求救,却见宁羽嫣早已消失在林海了。只见林溪,一把黑色哭丧棒迎面打来,徐玉靖之后便再无知觉了。
翌日午时已过,潇景霖雇的马车早已停在忘忧庄外等候,林溪将行李打包好,寒水剑也早已提在手中。潇景霖则并没有什么行李。几人收拾完东西,吃了点酒菜。就见宁羽嫣扶着欧阳轩璃从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