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华肃夜(1 / 2)

第24章:

沙漠城市的夜晚格外宁静,也格外清冷。但繁晨交织的星空却较之霾雾弥漫的东部城市要突显的更为明澈和浩瀚。并且不管在哪里,都有着一种爽朗的透明感,好像这里干暖的风,能够泯杀一切阴暗角落里的霾雾、带走所有盘根错结在你心中的愁闷。难怪会有那么多坎壈侘傺的人要来西域放释情素寻觅自我,在这里永远有着一种不明觉厉的沧桑和心如止水的惆怅。沙原中的瑟瑟风吼,似乎意犹未尽地倾诉着自己的壮志未酬,以及不朽功绩。

这是我来到北市上任的第一天、第一个单独的夜晚。经过长达三十个小时路程的颠簸,本应疲惫不堪的我没想到会在这肖静的暑夜里被感动的睡意全无。摇窗外的世界,教化出了多少英雄豪杰,训斥过多少将相王寇?沙丘就是他不朽的功碑,任何路径此地的人们都应当卸冠叩拜,瞻仰他最淳朴而又赤厉的法度。

我相信,任何不法于此的人,都将受到最严酷的教训与打击。王珊及其党羽的目无法纪,也终将难逃法律的严惩与裁判……。

也不知道为什么,百无聊奈的我忽然又想起了银幕上那张女贼匪的脸。‘王珊’?我脑海中回荡起这个人的名字,以及她那张清秀的面容。可惜我可能没有和她见面的机会,即便见面了她也成了死人。想到这是一个身附格杀令的甲级通缉犯,我便有些惆怅的说了句:“多好看的人儿呀!可惜是红颜祸水!”可能是太无聊了,我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自言自语道。

本来警局要为我搞一个简单的迎接会的,可刚好赶上老局长过生日。加之我白天都在署里开会,留了一大堆生活问题需要安排与打理,这便被一个人撩在了寝室。北疆的生活条件不比东部省份,连洗脸水都是需要二次回收的。俭朴之下,我的起居也倒简单了很多。这时候该收拾的也收拾完了,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充补的生活器具。必需品在起居室,可以任领,领不到的可以向同事借,大家都是这般过的,我也没必要例外。

好在我的床铺设在了窗沿口,这样的黄金地段在以前住过的军营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有些惊喜,以为是战士们抬爱我这个新来的战友,给让出来的。不过住了没几天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这种特殊规格的礼遇与荣幸。每当清晨醒来抹去脸上覆盖的黄沙时,我也渐渐开始抱怨这样的‘黄金’地段了。

不过那是后来才发现的事情了,至少这一晚我是开心的,心满意得的选择了这个铺位。

做好一切,靠在枕铺上睡意全无,忽然感慨起‘红艳祸水’这样的古训。这时候一个带有严重严谨性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似乎是在训斥我的出言不逊,批判性的问道:“胡警官,你在说谁红颜祸水?”

我一个哆嗦差点从床铺上掉下来。这时房间外涌入一行醉醺醺的人,东倒西歪的依扶进来,看上去简直成了城街巷口的小混混,哪里还有半点警务人员的气场与姿态?让我不禁要怀疑,难道这里的所有警干都和我一样,是有着特殊背景的后门警察?但这也太不叫谱了吧,就是装也得装的像一点嘛!难怪他们三年连一个女贼都抓不住。

“你……刚才说谁红艳祸水?”白天清朗明目的女警员如今有失体态的看着我,威严尽失。她斜着脑袋靠在门沿上,赤嫩的脸颊浮现出撩人的红晕。但卸下谨装的她俊俏不失,妖娆妩媚的军装打扮是那么的夺目销魂,简直把我看的都有几分醉意了。

这时候一个带有陕北口音的战士捧着帽子跌跌撞撞地摸上了自己的床榻,一边将军帽在枕边端正放好,一边取出藏匿在枕头底下的一张裹塑照片,咯咯咯的傻笑不止:“诶?李大队长这说滴甚话勒?小胡同志当然是在说自己老家里头滴老相好子勒!难道是说滴你呀?”

后来我才知道,这名女警员的名字叫李美娟,是老局长的外甥女,也是警局里公认的警花、我们的大队长。每当夜深人静月光下男性荷尔.蒙激发的时刻,寝室中有关这个女人的话题就会穷处不穷。从她走路时的扭摆到衬衫纽扣下的缝隙,无不被精致地装饰到莎士比亚都无法客观描绘的至美佳境。而平素里的李美娟却是严谨与冷漠的,对谁都是那副似冷非冷高高在上的感觉。唯独今宵,让我在第一次结识这个人的时候,就见到平素里看不到的她。也是最真实与自然,不无替代的李美娟。

这时候的李美娟不知为何红煞了素腭,愧羞般地结舌道:“王拴柱,你相不相信我能撕了你……撕了你的嘴?”

陕北老腔的王拴柱倒也未曾察觉李美娟的介怀,老态龙钟地把斗鸡眼对在那张裹了塑的照片上,似笑非笑、似傻非傻的自言自语起来:“梅梅你说我讲滴对与不对勒?你不就是这样滴红颜祸水嘛,锅锅的心都不晓得被你祸到哪里去勒!”

一时间寝室里的人哄笑不止,唯独清醒的我看到了傻笑的王拴柱偷偷掩了一抹眼泪。

——这就是军人生活,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疾苦,也有着常人无法领略的悲乐。

不过第二天这帮醉徒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