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刚走出校门,花悦容突然问我。
“你是在考我,还是在问我?”
“当然是问你了!我敢考你吗?”
于是我便侃侃而谈——
这是孟子最最著名的一句话,出自《滕文公章句上》。文章说:
有个奉行神农氏学说的人,名叫许行,他主张从皇帝老儿到平头百姓,都要同吃同住,同工同酬,都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要不,就算不上一代明君,就谈不上贤明通达。
儒家弟子陈相听闻之后,就拜倒在许行门下,完全抛弃了自己所学,对许行百般推崇。
一天,他去拜访孟子,在孟子面前大吹特吹,说许行的学说如何如何。
孟子就问他:
不是自己种的米,他就不吃饭了吗?
陈相回答说:对。
不是自己织的布,他就不穿衣了吗?
不是,许先生不织布,都是用粮食换的。
他做饭用的锅碗瓢盆,他耕地用的各种农具,是不是都得自己去造?
不是,都是用粮食换的。
许先生的看法是,各种工匠的劳动繁重,没有空闲,所以没必要再务农。
而且,想要做工精良,必需潜心研究,操心劳神,怎么能一边耕种一边煅造呢?
那好,孟子说,既然工匠们不能一边耕种,一边煅造。那么,治理国家就不花心思吗,就非得要一边耕种,一边治国吗?
百姓有百姓要做的事,官吏也有官吏要做的事。
如果舜不焚烧草木,逼走禽兽,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吗?
如果没有大禹治水,疏通九河,华夏大地,能够承载这么多人吗?
如果没有各种工匠,我们的吃穿住行能解决吗?
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必须自己亲力亲为,这个社会能发展吗?
……
孟子的一番反问,让陈相哑口无言。
的确,按照许行的观点,那简直荒谬至极。
远的不说,就说现在,如果咱们骑的这车,也要咱们自己去造,先种种橡胶,再炼炼钢铁,然后再制成轮胎,造出车轮,那么现在,咱们能够骑上它吗?
如果你们厂子,不采用流水线,不采取一人一岗,能有那么高的产量吗?能保证每个产品都一模一样吗?
所以,自己擅长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面面俱到。
所以,孟子才说,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呵呵,看来你并没糊涂啊!那么,你干吗要去工地呢?难道,那就是你擅长的东西?”
绕了半天,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套我话啊!
“明白了,我的花大小姐。不就是打打暑期工吗?用得着那么拐弯抹角,含沙射影吗?
再说了,我不去工地,我能去哪里?”
“你找都没找,怎么知道没地方去?
再说了,你既然知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你干吗还要去‘劳力’呢?难道你读那么多书,就是为了‘劳力’的吗?
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当然,我也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劳心’总要比‘劳力’强点,要不然,干吗那么多人削尖脑袋,拼命读书,拼命往上爬?
还记得那个晚上吗?那天我是怎么说的?
如果你只想做个工人,只想混个糊口的本事。还是那句话,我会一辈子看不起你,更不会跟你在一起!
就算是救急,也要靠你的智力去救,而不是体力,明白了吗?”
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如果还不明白,那我不成木头人了?
于是,接下来的话题,就是讨论该做点什么。
花悦容说,她有碰到郝校长。
听郝校长说,他已经调到建江,在建江职高当校长。
“要不到郝校长那看看,毕竟是筹备阶段,事情肯定很多,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事做!
实在不行,就去搞搞假期辅导,之前你不是做过的吗?现在干吗不能做了?”
说的也是。
在毛纺厂住了一夜,跟着她的同事,一个名叫王兴华的哥们吹了半宿。一觉醒来,我便直接去了职高。
从毛纺厂到建江职高,公交车要绕半个圈,需要七八分钟的样子。倘若一路小跑,直取小道,我跑到了公交都没到。
为了省下三角钱,我确实是跑过去的。
因为学校没人,门岗也是形同虚设。有没有人值班,我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