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诺的脸有些惨白。

即便是生病，都在记挂自己的哥哥吗？

他好难受。

痛从他心底蔓延开来，遍布四肢百骸，密密麻麻，无法逃脱。

他大口抽气，似是这样才能缓和一下心脏的难受。

好压抑，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好压抑。

他出去，站在走廊上，拿出一根烟，点燃，拿烟的姿势别扭却又好看。

他本来不会抽的，可是这段日子学会了，只有这熏人的滋味，才能暂且麻痹压制不住的痛意。

抽的急，他呛了一口，不住咳嗽，咳出眼泪。

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他侧过身，原来是个年轻的小护士。

“先生，这是无烟区，如果要抽烟，去走廊尽头的吸烟室。”

郑诺“啊”了一声，把烟掐灭，“不好意思，下次会注意。”

小护士也没想到郑诺这么好说话，只点点头，说了句“吸烟有害健康。”然后便抱着护士日记，离开了。

郑诺看着抽了半根掐灭后，黑乎乎的烟头，还往上冒着一缕白烟，只觉眼眶酸涩，苦笑：郑诺，所以你现在到底在干嘛？

他仰头，闭目，倚靠在墙柱上，拼了命的不让酸涩往下流。来往的人并没有驻足停看，只当他哪个亲人不好了才流露这般姿态，毕竟在医院，这样的亲属实在太多了，没什么好围观的。

郑诺收拾好心情，再度回了临时病房。

汐婉还没有醒。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此刻安静纤弱，没有平时的棱角，就连平日披上的疏离防备，此刻都烟消云散。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惹人生怜。

郑诺呆呆的看着她，却见她眉头深锁，梦里似乎有什么不好，紧紧缠着她。他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抚平她的眉心。

眉心还是那般烫手，燃进他的心中。

他看着她平日绯色的唇带着一丝苍白，忍不住低下头，亲啄了一口，冰冷的触感，颤动他的心魂。

他立马直起身子，环顾四周。没人发现，这才安心。随后抚摸自己的唇，虽然暗骂自己无耻，可是，只刚刚唇碰唇轻触，多日的痛楚便得以缓解。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可是……

“哒哒”的高跟鞋传了过来。

何敏拎着快餐进来了。

“汐婉好些了么？”

“唔。”郑诺拿过一份快餐，低下头，掩饰自己。

何敏没察觉，只坐在郑诺身边，也开始吃起了快餐。

“总觉得汐婉最近心情不好。”

郑诺这些天，一直在麻痹自己，关于汐婉的一切，他都刻意避开，所以并不清楚汐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何敏这么说，忍不住问道，“汐婉怎么了？”

按理汐婉和自己的表哥谈恋爱，每日都该甜甜蜜蜜呀。

不对。

方才，他似乎听到，汐婉说，“对不起，李湛。”

他一度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却忘记了汐婉方才的话。

她和自己的表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不知道，似乎最近一次看到自己的表哥，还是年二十九的时候。只是表哥为人一向清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症状。

他满心疑惑，可是却得不到回答。

何敏听不到郑诺的回答，便抬头看郑诺，却见他又盯着汐婉在发呆，忍不住摇摇头。

痴儿！

——

汐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很黑，她身处酒店的床上。想摸过手机，看时间，却见手机不在自己的身边。

四周静悄悄的。

她打开壁灯，抬头看上面的时钟，凌晨三点。

腹中饥肠辘辘，她起身，打开小冰箱，拿出水果，随便用了点。

夜色凉如水，凌晨的世界，一直静谧安详。汐婉坐了会，又躺回床上，睡得太久，此刻的她，无比清醒，没有半丝睡意。

之后在床头柜发现了她的手机，她拿过，无聊得登陆微博，浏览了这些天的消息。

不知不觉，天亮了。

何敏醒来的时候，发现汐婉一直坐在床上，不由吓了一跳，“汐婉？”

“早。”

“你身体好了吗？”

汐婉点点头，“嗯，好不少了。”

何敏点点头，起床，随后从柜子上拿出一个纸袋，“这些都是你的药，待会儿不要忘记吃。”

汐婉点点头。

“昨天真吓死我了，突然就发了这么高的烧。”何敏说起来还心有余悸，毕竟，她是负责贴身照顾汐婉的助理。

汐婉笑了笑，“辛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