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虎死了？”

“死了。”

“他的手下也死了？”

“死了。”

“什么人做的？”

“看不出来。不过是同一个人做的。”

“你能确定是同一个人？”

“是的。”

“严老虎虽然没什么用，但毕竟在帮我们做事。”

“我会去找到他。”

“不。查案交给宣武卫，你只负责杀人。”

宣武卫对老榆树巷进行了封锁戒严，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内心的兴奋让他们浑然忘记了中午阳光的毒辣，对于城西的人来说，严老虎的死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城主府里的那位矮胖子面色阴沉的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了出来，等到严老虎的无头尸体出现时，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然的欢呼，仿佛过节一样的兴高采烈，丝毫不顾不远处矮胖子难看的脸色。

“这帮刁民。”刘原愤怒地骂了一句，回过头问道：“王虎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有人回答。

“限他半个月之内破案。”刘原说完就走了，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让他恶心的不只是尸体，还有那群人。

……

苏元重复着一个多月以来的工作，清洁工的事情简单而单调，每天保持路面的干净，一般打扫四次就差不多了，大部分时间都是空闲的，这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想一些事情。

比如说修行。

“修行真是一件很有诱惑的事。”他站在一株青竹下，对着远处的夕阳喃喃自语。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兵来到他的旁边，“但你得认命，至少我没有听说过清洁工会成为修行者，更不可能存在修行者会来干清洁工的活。”

“修行者是什么样？”苏元接他的话问道。

李兵想了想：“人上人吧。”不过随后他又摇着头：“确切地说，他们才活的像个人。”

“那我们呢？”苏元好奇的问。

“像条狗。”

“看不出来你很悲观。”

“这你就错了，有时候我也乐观。”

“比如说呢。”

“比如说今天是领工钱的日子。”李兵开心的笑了起来：“领了工钱，你就可以把借我的十个银币还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事比收到债更让人开心的吗？”

苏元苦笑：“差点忘了，你是我债主。”

“走吧。”李兵拍拍身上的灰尘，“去晚了不好，容大胖子那个人可不太好说话。”

学府的范围不大，但内部种了很多树，在任何一个地方抬起头，所能看到的都是一片绿意，所以感觉格外的幽深，也让学府多了几分宁静。

走到边缘地带，在一片草地上突兀出现一间木屋，木屋上看不到丝毫缝隙，就像是一个整体，容大胖子站在木屋前，早来的人就在他对面安静地呆着。

等到人来齐了，容大胖子开始分发这段时间的工钱。

虽然人不好说话，有些时候也会有贪财吝啬的表现，但对工钱却没有丝毫克扣，领到的人心满意足地离开。

五枚银币放进苏元的手中，容大胖子忽然开口：“城里出了命案，为了避免麻烦，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

这句话来得很突兀，苏元没有任何反应，平静地点头：“知道了，我会的，谢谢。”

“藏书楼需要人帮忙，明天你跟我去一下。”

“好。”

简单的几句对话代表着这一天工作的结束。

夕阳的余辉穿透过树梢，在学府各处留下斑驳的光点，两个人站在路边的一棵树下，耐心地等着面前一个穿着学生袍的人慢吞吞地踱着小步，然后在一声冷哼中随着一阵狂风消失。

“麻烦这种事越少越好。”李兵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神色莫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一个不讲理的修行者，所以离这些学生越远越好。”

“嗯。”苏元附和着。

“不过我觉得你有麻烦了。”李兵忽然道：

“嗯？”苏元不理解，“为什么这么说？”

李兵说：“容大胖子对人说话很少会超过十个字，刚才却对你说了很多。”

苏元微笑，摇着头，“这并不是麻烦。”

李兵脸色却很严肃，“我觉得他是在对你特殊关照，你要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一定是坏事。”苏元道。

“他说要你去藏书楼帮忙？”

“嗯。”

“你应该拒绝他。”李兵说。

苏元没有回答，抬起头向看西边灰白的天空，云层深处有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整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