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儿似的盯着看个没完,羞得龙吟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尴尬的笑笑,咽着口水疾步前驱,沿路买了锅碗,走至见街口,芝麻香味越发重了,一瞥之下,不远处有个打着“老回回芝麻烧饼”幌子的摊子,龙吟风想到前些日子灵儿闹着要吃,怎奈那时忒煞的寒酸,几乎难以果脯,哪里来的余钱买烧饼呢?
老回回裹了十个烧饼递给龙吟风,他一手提药,一手拎着烧饼、锅碗,即按原路返回,一路上脚下加紧,返回木屋日头已近中天,通身已被汗湿透了。
龙吟风推门而入,一看之下不由得如坠冰窖,全身都凉了,手中提的诸般事物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灵儿已不见了踪影,铺好的干草散了一地,地上一只沾满油渍的红绣鞋,分明是灵儿的。龙吟风心中砰砰乱跳,喊着灵儿的名字,房前房后的找了几趟,竟未见丝毫可疑迹象。
龙吟风手拢唇边,大声呼喊,一个下午下来,腿几乎跑折了,终不觅小妹踪影,他脑中嗡嗡乱响,有气无力地蹲在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呆呆的出着神,自我安慰的揣测着灵儿的去向,一会思量灵儿醒来无事,又见自己不在,以她的性子,断是坐不住的,保不齐是出去找了。旋即想到地上掉的绣鞋,陡地生出一个念头,他惊得浑身乱颤,不敢再往下想,竟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他勉强起身,有气无力的踱山下的木屋,想到灵儿可能已经返回木屋,不由得发足狂奔,眼见木屋已在近前,龙吟风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他难以面对开门仍不见灵儿的情形,越想心里越寒,寒中还带着期望。
龙吟风又回来了,灵儿不在,屋中静悄悄的,只剩山里的野鸡扑楞着翅膀。山风吹的破旧的板门来回摇晃,听的人心里酸溜溜的想流泪。
龙吟风满怀希望的房前屋后的找了个遍,他有些崩溃的立在檐下望着倦鸟夕阳,绝望之下竟蹲在地上深深埋住了头,眼泪是一双一对的往下掉:“好灵儿,你去哪了...你说等你挣了大钱要照顾我...怎么就不管我了,你要的芝麻烧饼我买了,你回来吃一口...哥抠门,对不住你呀...,呜...”。他正抽泣着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忽闻有人扯着嗓门高声歌唱,声音低沉浑厚,歌中唱到:
走不尽的山路呀六十六,想不完的人儿呀九十九。
一弯弯泉水呀映晚霞,一片片树林陪月牙儿。
一双双鸳鸯呀要还家,一对对毛眼眼呀递着话。
泪蛋蛋萦着脸畔畔,天仙样儿妹子我咋丢下。
黄昏时候呀夜风凉,赶紧回家添衣裳。
龙吟风思绪万千,一时间竟呆住了。歌声由远而近,遥见一人披着淡淡的夜色逶迤而来,龙吟风不由得起了身,瞄目一看,竟是那买鱼的庄稼汉!
龙吟风虽有些惧色,但毕竟深山遇人实属不易,他心头一暖,立刻迎了上去问道:“老哥,是我,你见着我妹妹了吗”。龙吟风边比划边向汉子说着。
那汉子先是一愣,略一打量,旋即认出了龙吟风,摇了摇头道:“小兄弟,天色这般时候,你怎地还不回家”。
一句话说到龙吟风的痛处,他嘴中呢喃着:“家”。爹爹惨死,师父身亡,纵使如此,龙吟风始终觉得有小妹在,自己身边总归有个亲人,也算是有个家,如今灵儿生死未卜,自己孤身一人,家也彻底没了。
汉子见他怔怔不语,和颜继续说道:“天色不早了,不是吓唬你,山里也不甚太平,不知打哪杀过来一群狼,有三十多头,厉害的邪乎,见羊吃羊,见人吃人,已经咬十余个牧民了,大伙都不敢来放牧了,听说为首的白毛狼王鬼精儿鬼精儿的......”。
汉子的话仿佛一声炸雷,龙吟风顿觉天昏地暗,似真似幻地遥闻一阵凄哀的狼啸,龙吟风一屁股在地上坐了,若不是嘴里痴痴地念着灵儿,浑似泥胎一般。樵夫见他不走,便静静立在原地看着,想说什么,却总欲言又止,
夜风,凄凄的夜风,吹的人的心都碎了。挂在树梢的残月,忆着古人,照着今人,月是残月,人亦是离人。
“哭够了,就走吧”,汉子突然变了颜色。
“走?我不走,我还能走到哪去?”,龙吟风梗着脖看着农夫反问道。
汉子哪由他分说,强行拖起龙吟风,身子一拧,人已丈外,接着一纵人已消失在暮色之中。
木屋前,汉子止步,双手向前一送,说声:“进去!”。已将龙吟风送入木屋,随后衣袖一挥带上了木门,黑暗中只听汉子低声嘱咐道:“小兄弟,在此暂避,我去去就来”。最后一个来字,声音已在十余丈外。
狼群,幽灵一样整肃的在林间穿行,几十双绿幽幽的眼睛鬼火儿一样跳动着,汉子狸猫一样趴在一树上不敢稍有动作,一对明亮的眸子警觉地打量着树下的动静,饿狼在漆黑夜色里贪婪的寻觅着。
须臾,一对血红欲滴的宝石闪现在夜幕之中,微弱的月光下,一只通体雪白的巨狼从密林深处缓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