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余光时而瞟瞟三楼那笑起来满脸阳光的男子,待到姐们们一一环台站定,就连余光都不递出去一丝了。
大汉扬起包着红绸的鼓槌,喊一声:“一通鼓!”行军令般敲将起来。三通鼓未挝,小厮们脚步如梭,从二楼的房间送出许多诗文来,一张一张叠在台上小蛮的玉足前面。
献诗献诗,一个献字足见媚态,玉足前的位置太适合这个媚字了。
商羊舞眼神转动,便招手唤来门外侯着的小厮,递过去一张大大的银票,一番耳语,小厮眉花眼笑领命而去。
三通鼓挝,骚客们都递出了诗作,唯有三楼的乙三号房不见动静。春风十里楼准备了一个唱诗的青年,那青年很显然,是个经常帮人唱诗的表演艺术家,声情俱茂中气又足咬字顿挫抑扬清晰之极。随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唱诗声,楼内响起一阵阵赏评——
“欧阳公子这诗用情是足的,可惜并不应景,你听听——
院小梅花瘦,风高月影长。
惊鸿惟一瞥,孤梦不成双。
对笺相思起,凭栏泪两行。
遥知千里外,暗香透兰窗。
全篇哪有半个与舞相关的?如果写闺妇怨声,这算一篇佳构,如果写舞姿,就只能算风马牛不相及的下下篇了。”
“嘻,想是欧阳公子的宿构,现如今的才子,想勾搭良人,谁手里不握几首宿构?”
“还是纳兰公子有才情,光一句‘广寒宫内逐花飞,等闲未知光阴去’,便道尽了我们小蛮的翩翩美态。仙人逐花舞,却不知仙人亦老春色易凋,就是不老的仙女也应该惜取春时莫误花期呀,既赞得大方脱俗,又劝得空灵有味。好诗好诗,如果没有其他的异军突起的诗作,纳兰公子是要轻松拔得头筹了。”
“三楼那个原来真的只是匹看马,银样腊枪头,我还以为他会再出惊艳之作呢,恐怕原先那两句也是从哪来抄袭来的,唉,可惜了一副上好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