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师学院，通天塔。

通天眼带着新生参观校史陈列馆，难得可以短暂离开培养皿，用悬浮术漂来漂去，它显得十分兴奋。

什么黑驴蹄子，尸蟞，符水，袈裟，道袍，桃木剑……统统一语带过，最后带着大家进入了一个空旷的大厅，只见里面摆放着一个占据大厅一半空间，像个小山包一样泛着金属光泽的破损三角器械。

其后，通天眼用高亢激昂的声调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滔滔不绝的介绍。

“这就是我，通天眼，当年乘坐的宇宙穿梭机的曲速引擎的冷却塔的支架的残片，她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荣光，正是她，在生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一束启蒙的光——也就是在下，送到了地球，解除了地球的蒙昧时代……”

通天眼对宇宙穿梭机感情极为深厚，将其高度拟人化。

学生们对着这个有趣的大眼睛大笑，但他们很清楚，通天眼的话语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它的原生体所具有的无与伦比的智慧和媲美Ⅸ代银河计算机的数据处理能力，在这颗星球上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如果说它至今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那么原因有二。

一是它的躯体受损严重，只有残余脑组织以寄生形式存活，二是地球上现有的技术力量与它的母星相比太落后，限制了它的发挥，人类的认知能力、学习能力、理解能力远远无法跟上它的思维速度，它不得不“减速”。

犹如一个清北大学的博士后要跟两三岁的婴儿成为“哥们”，他只能选择放弃睿智的思维和广博的学识，像婴儿一样咿咿索食，呀呀学语，拖着鼻涕在沙发上爬来爬去。

即便如此，通天眼仍然堪称“百科全书”，只是这本书恰巧缺少了“地球篇”——谁让地球文明相对宇宙中其他文明来说实在是太渺小落后了，完全缺乏研究呢。

通天眼身旁的助教王小川冲余晖等人一笑。

自从担任助教以来，他们难得有机会见面，于是在参观结束后，有了一个小小的会面。

“我收到女巫协会安妮元老的消息，最近针对女巫的袭击案很可能是由女巫猎人发起的，他们靠接取任务猎杀女巫获得酬劳，‘爆破者’就是其中之一。但现在处在灵巫即将出世的关键时刻，女巫猎人的雇主可能想要打击女巫协会的新生力量，干扰新一任灵巫与上一任灵巫顺利交接。”嘉宝道。

“干扰灵巫交接？谁会这么做？”王小川疑惑地问。

“女巫历史上曾经先后与血族、狼人短暂结盟，后来又产生分裂和争斗，再加上老对头教廷和一些杂鱼势力……树敌太多，难以确定谁在下黑手。这也正是为什么灵巫凯瑟琳会定下“祸不及身，不问世事”的原则。多年来，女巫协会一直致力于远离纷争，休养生息。”嘉宝解释道。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猎人，连神通广大的女巫协会都探查不到踪迹？既然现在有爆破者的线索，不如通知学院方，你是学院的学生，你的生命受到威胁，学院没理由不出面干预。”余晖道。

“安妮说，凯瑟琳特别交代，这是女巫协会的内部事务，不必让其他势力插手，以防走露风声，腹背受敌。”嘉宝道，“但事情没这么简单，因为在这条信息里，还藏着安妮的‘信中信’。”

“‘信中信’又是什么？”王小川不解地问道。

“那是一种把信息藏在字面之下的方法，直接阅读信件会看到一封普通的信，通过破译，可以解读出隐含的信息。”

嘉宝拿出手机，轻声读道:“孩子，你与嘉欣、嘉娜已经成为了新一任灵巫候选人，而你是其中最有力的竞争者。

在祝贺你的同时，我必须满怀忧虑的提醒你，危险不仅仅来自于女巫猎人，虽然你在凯瑟琳的庇护之下，但仍有必要提防其余两位候选人的导师玛丽莲和爱尔莎，以免当年争夺灵巫之位的悲剧重演，否则协会的力量将被削弱到难以自保，到达生死存亡的边缘。

我，安妮，还有琳达、薇诺拉，以元老的身份起誓，将誓死保卫女巫协会，严守协会规章，遵从灵巫天选规则，绝不为私利而人为左右灵巫的人选。

落款是:安妮，琳达，薇诺拉。”

“嘉宝……灵巫？”王小川一时反应不过来。

“想不到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故事。”余晖看着嘉宝，她的脸上似乎挂着忧虑，“这么说来，爆破者不惜大费周章毁尸灭迹，不是怕得罪天师学院，而是怕被人发现是女巫协会内斗？”

“管它内斗还是外斗，由我在，嘉宝小姐什么都不用怕！”话音未落，空中一阵洋洋洒洒的玫瑰花雨，身着黑色礼服的潘妖在“雨”中撑着伞款款而至。

“有了我，你，无需再在午夜失魂。”潘妖深情一笑，一只白鸽衔着一枚亮晶晶的巨钻飞来停在他的手腕。

“能不能不要这么浮夸，哪怕正常一次也好！”王小川面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