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太阳余威尚存,一道道炙热的光线洒下,将整片大地包裹,与其说是秋初尚至,倒不如说是夏末未了。
姜尘坐在教室的角落,感受着透过窗户照到脸上的阳光的温暖,惬意的眯起眼来,伴随着一片朗朗的读书声入耳,犹如催眠曲一般,他渐渐陷入梦乡……
三个月前,姜尘面临着人生的第一道重要抉择,那时他心怀忐忑、犹豫不决,即使口中塞满了木糖醇和巧克力,拼命咀嚼到牙龈出血,心中的紧张也难以缓解分毫。
一棵棵青葱绿树在阳光的炙烤下低下了脑袋,清风吹过,才微微摇晃,往日的欢声笑语不再,整所冯山中学一片寂静,能听到的唯有“唰唰”的笔与纸的摩擦声,所有人都在认真作答,不管是平时多么随性放荡的学生。
刺耳的聒噪声响起,一只知了在喜鹊的追赶下发出悲鸣,或许这将是知了的最后一次鸣叫,又或许不是,二者已消失在天际,结果未知。
然而对姜尘来说却十分明确,这就是最后一次考试,他无法逃避。
决定吧,即使鲜血淋漓!他的心中在低吼。
……
两个月后,姜尘乘坐着冯山初中租用的大巴,即将和其他十四个重点生去到仁峰市两所重点高中之一的银陌高中。
临走前,姜尘看了冯山初中最后一眼,将那标志性的照壁,红绿相间的二层教学楼,草丛中嵌立的古铜色名人头像深深牢记在脑海。
因为他知道,这一别,他那稚嫩而青涩的青春将一去不返。
银白色的铁门逐渐关闭,大巴在一阵“轰轰”得发动声之后悠然驶离,带起一阵尘埃……
……
半个月的银陌高中生活,姜尘很少与其他人接触,脸上时常挂着一副冷漠。
孤独和茫然在他的心中泛滥,姜尘却不管不顾,任其成长,他自己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性格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开始扭曲,变得极为暴戾,只是缺乏一个契机将之引爆,而这个契机很快就会到来。
与此同时,姜尘也初步认识和了解了银陌这个监管森严的囚笼。
银陌学子三千,在耸立于中央的银陌高中标志性红顶钟塔支配下,不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过着机械般流程化的生活,很枯燥。
天空刚泛起鱼肚白,仁峰市市民尚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可悲可叹的银陌中学早已灯火通明,教室里齐刷刷的人头攒动,早自习便正式开始,那太阳将在何时升起,却是浑然不知。
姜尘的班主任许强曾这样说过:“在银陌高中的三年,你们看不到太阳的升起。”
这绝对不是夸张,事实正是如此,日出的时间学生都在自习,没有自习的就是在犯困,除此之外,别无第三个选项,如果有,那是不可能的。
全天候二十四小时,从学习到休息,从教室到寝室,一切的一切都有着校纪委监管,确保各项事务井井有序的进行。
微风袭来,姜尘抬起了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讲台上教师的授课仍在继续。
这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儿。
她有着一弯细长的柳叶眉,标准而又迷人的杏眼,挺翘的玉鼻和朱红的嘴唇,一齐勾勒出一副精致的面容。
她也很善良,早就注意到姜尘睡觉却没有去打扰,因为她了解,银陌高中的严苛,太多人一时无法适应,她只想让疲倦的学生好好休息一番。
下课后,姜尘被班主任许强叫出了教室。
许强是一位瘦高个,带着一副金边眼睛,显得很斯文,但说起话来却是阴柔委婉,他十分严厉且狠辣的批评着姜尘:“你说说你,姜尘,像个十几岁的小青年吗,我看六十岁的老头儿都不像你这个熊样儿,其实你睡不睡觉不管我事,但要是被校领导抓到怎么办,还不是得拿我说事,你不行你就回家,银陌高中不缺你这么一个,别以为是重点生就厉害了。”
虽然苗芳芳没有打扰姜尘睡觉,但不代表这是被允许的。
银陌高中的校纪委分管纪律,卫生等各项工作,在走过十班教室后门的时候,透过玻璃看到这一幕,自然乐意记上一笔,给十班的考核扣上几分,一个班级的考核成绩最终代表着班主任的管理水平,许强自然不会容许有人恣意给他扣分。
自升入高中以来,许强已经找了姜尘不下三次,姜尘听着许强的喋喋不休,低着头任其教训,因为过后,他将依然我行我素。
“小许啊,你一会儿过来一下。”一位眉毛又粗又长,显得十分滑稽的中年男人冲许强招呼道,这人是级部主任,统管所有班主任和一切级部内部事务,因为其幽默风趣的讲话以及和善的为人,学生们亲切的叫他老李。
听到老李的招呼,许强原本咬牙切齿的狰狞面目顿时收了回去,换成一副谄媚的表情,点头道:“这就过去,李主任。”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