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徐风时而自远处吹来,吹起了凉亭下几人的衣衫,也吹起了如墨般的黑发。
东里辰刚才的一剑只用了七分真元,目的是为了试探秦川的虚实,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应到任何气息,可他的直觉却很是敏锐,能与安宁,安越这两位安族里最杰出的天才表现的那么亲近,现在又与七公主墨雪于凉亭下交谈,自然不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果然,先前的一剑即使未尽全力却去势极快,同代人中能有人轻易避开的决不会超过一手之数,而令人惊异的是也没有见对方如何动作,似是闲庭信步般避开了过去,东里辰表面上依然冷漠平静,心里不由自主的正视起来。
“是用法器灵宝隐去了身上的气息吗?很好,你小心了。”
东里辰说完,体内运转的真元徒然变得异常狂暴,身周的劲风四起,黑发狂舞,手里的剑如破空而至的银蛇,幻化出道道银芒,将深沉如墨的夜幕都照亮了几分。
一旁的墨雪眉头微皱,亦是为东里辰以境界压人有些不悦,因为对方出手便是东里家族的承影剑诀,似是不想给秦川一丝喘息的机会。
感受着迎面而起的剑光,秦川竟生出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面对已然踏入元空境的强者,他当然不敢有一丝托大,手指在腰间的秋离玉佩上一扫,接着一道黑色的物体出现在手中,迎着遮面而来的银光舞出阵阵黑影。
叮叮叮——
几声清脆的声响,伴随着数点火花,秦川一连后退了数步才止住身形,身上的衣衫有几处破损。那是被锋利的剑锋给割开的,但却没有鲜血溢出来,玄铁剑轻微的颤抖着,斜驻于地面险些脱手而出,只一次正面接触高下立判。
元空境与沉光境是一道分水岭,元气与真元自然相差甚巨,若不是秦川的自身力量强横于常人数倍,若不是玄铁剑有压制元气的作用,只怕方才这一剑便会受到重创。
不远处,有传来一阵稀疏的脚步声,并有几盏宫灯姗姗而至,随着昏暗的光线越来越近,众人也看清了凉亭下的这一幕,不由在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戏谑的眼神,自己那讥讽的议论。
“瞧,那小子竟然又惹上东里辰了,真是不知死活!”
“是啊,东里辰可是元空境的强者啊”
“咦!七公主墨雪殿下怎么也在这里?难道是两人争风吃醋而出手?”
“你脑子没毛病吧,谁不知道东里辰与安宁有婚约。。。。”
“这秦川不但人长的极美,连武器都那么特殊,好有气质哦!”
“啥?气质?我怎么看着像根烧火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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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通体黝黑的玄铁剑,在这漆黑如墨的夜幕里很容易让人忽略掉,若没有近距离细看的话,给人的感觉真的如一根烧火棍一般,所以在离的稍远一些的地方,众人看到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块黑木,一根烧火棍。
五皇子脸上的微笑没有减少一分,也没有出现什么惊讶的神情,反而眼神里透着一丝激赏,因为他已从别人口中得知了秦川的一些事,即便是被安继云下了封口令的那件事,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见秦川虽然处于劣势却依然斗志激昂的样子,不免暗自点头,心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在宴会上,五皇子与之交谈饮酒最多的人便是秦川,所谓事出反极必有妖,相貌如是天下难寻的惊人绝世,又岂是池中之物,所以向来心思缜密的他毫无掩饰的袒露出结交之意,这是在为自己的将来谋划,也算是结一个善缘。
安宁没有去理会周围的嘲讽议论,她看着与东里辰相对而立,衣衫上虽有几处伤口,但却依然挺立如山的秦川,心里有些惊叹,又有些满意期待。
先前在大殿时,见秦川面对付兴钧与东里辰的冷语却无动于衷,心里很是气愤鄙夷,她也不止一次当面骂过他没出息,不曾想这个家伙竟每每做出一些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来,比如在演武台上打伤安华,比如现在与东里辰相战却毫无俱意,绝美的脸庞上只有倔强,还有那不屈的坚决。
是的,也正是因为欣赏他这一点,所以安宁才会让他做自己的伴读,又是只用了半年多的时间从一个普通少年,转眼而变成沉光境中期的修行者,纵观整个离月王朝,甚至是密云宗那等超然存在,也可能没有见过如此惊世的天才,比之墨雪,白贤等人还要恐怖,足可震惊整个修行界。
李家姐妹站在一起,表情也各不相同,李月清平静的看着相对的两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异彩,同时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为什么表妹会当着无数人的面,甚至是当着自己的未婚夫给秦川以一副小女儿般的姿态整理衣衫,因为他总是会带给那些讥讽的嘴脸一记响亮的耳光,给那些漠视与嘲讽的眼神一片惊讶灼人眼球。
或许这就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吧!李月清在心里想着。
李静柔俏脸上写满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