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归觑见骨勒讹的破绽,更是一声暴喝,先是证明了自己的存在,进而横起一刀,朝着骨勒讹拦腰斩去。
张残乘胜而来的一剑,本就让骨勒讹无从应对,于是当他又听到王归的声音后,一时之间更是手足无措。
生死关头,骨勒讹再次运掌成爪,无穷的内力下,竟然堪堪抓住王归这拦腰而来的虎头刀,躲过了他被腰斩的命运。
而王归的心里却是暗道可惜。
他可以清楚的知道,骨勒讹手上忽然之间毫无力道,甚至他整个人变作了飞絮一样,与其说骨勒讹是被这一刀直接劈出了城墙之外,倒不如说骨勒讹借着王归的刀势,飘出了城墙。
当然,骨勒讹又不是阴阳仙师,无法化去王归的真气,是以他毫无花哨、硬生生地捱了王归一击。
经脉被王归的内力侵蚀之下,哇地一下,骨勒讹运足了真气,朝着张残喷出一大口鲜血。
张残也只能收剑横移,侧身避过,任由骨勒讹飞出城墙之外。
当然,张残要是狠狠心,不顾忌自己被破相的威胁进而追击的话,倒是可以将骨勒讹斩于剑下。
就见骨勒讹从三丈高的城墙坠下,不过最后关头,他仍是撑起最后一丝内力,将自己的外袍灌满了真气,整个人像是一个大气球一样,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骨勒讹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血污,表情甚是凶悍的瞪着张残。
张残笑了笑说:“是佛祖派遣小弟来教训老哥一番罢了,有什么仇什么怨,老哥回头找佛祖算账去。”
“嗖”地一声,万幸张残还没有得意到忘形的境地,在千钧一发之际,侧头躲过了射向自己眉心的冷箭。
张残再不敢大意,收拾了心神之后,转而一扫,又见两名蒙古高手正将韩芷柔逼得左支右挡,败象呈现。
张残根本就没有任何考虑,长剑还在十步之外,便将剑气锁定在了其中一个蒙人的后颈。
被张残的剑气所逼,那人明显打了一个冷颤,手下也为之一慢。
这个小小的破绽被韩芷柔成功捕捉,她一声娇斥,避过了抹向她脖颈的一刀,却是被削断了一缕发丝。
这些蒙人,竟然一点怜香惜玉的情怀都没有?
虽是这般想着,张残手下一点也不慢。
被剑气锁定的那个蒙人,早就一脸愤恨的瞪着张残,一双铜铃般怒睁得滚圆眼珠,简直就把张残当做了杀父仇人一样。
那弯刀刃口极薄,横削向张残的双目时,张残甚至看不到刀身,只是感应到一股阴狠的力道,朝着自己的双目而来。
这人既然能够第一批冲上城墙之上,手段自然不弱。
张残直直刺出一剑,虽说刺在空处,然而那蒙人的弯刀,却像是扑向火苗般的飞蛾一样,反而要巧不巧的撞在了张残的剑锋之上。
但闻一声脆响,两人同时后退一步。不过张残的经脉,早就经真龙之血锻造得韧性十足。真气瞬间回返,在那人的骇然目光下,有如一张被拉开的弹簧一样,反而以更为快捷的速度朝他扑去。
一剑抹过那人的喉咙,同时韩芷柔也将断刃刺进了另一个蒙人的心窝。
张残和韩芷柔接下来对视了一眼,他们二人没有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因为现在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
他们二人之间,也没有相视一笑,毕竟直到现在,两人的仇怨也没有化解开。
战争,使得每个人都变了。
“砰”地一声,两股强烈的气劲相交,张残循声望去,刚好捕捉到那不来台被震下城墙的身影,和顾所愿喷出一口鲜血,倒飞摔在地上的颤抖。
张残更不答话,长剑滚滚,迎向了每一个跃上城墙之上的蒙军。
“咚”地一声闷雷般的响声,伴随着脚下的震动,张残差点打了个趔趄。
就见温拿指着城门的正下方,急吼道:“放箭!放箭!”
不用想,肯定是蒙军正在冲撞城门。
谁都明白,若是被蒙军杀进城里,城墙上的所有人,恐怕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弓箭更像是暴雨一样射下。箭簇破空的尖锐声响,甚至刺得人耳膜生疼。
聂禁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城墙的外沿,手中的唐刀,早已被鲜血染得不见银白的底色。梦离赠予他的藏青色长袍,虽已经破损不堪,倒是把他一身精壮的肌肉线条,暴晒在阳光之下,使得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战神。
而后他纵身一跃,飞下城墙。
“他妈的!”张残骂了一声,又气又恼。
城墙下是成百上千的蒙古人,聂禁纵然武功堪比东瀛刀圣等武学巨匠,也休想在数千蒙兵的包围中活命。
随后张残根本想都不想,纵身一跃,同样飞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