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残洒然一笑,说道:“放心!张某一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师爷这才满意,挺着大肚子,招着手:“那就随我来!”
别说,至少这伙食,还是蛮丰厚的,确实是有酒有肉。虽然肉只是肉沫儿,酒也是最劣质粗糙的,但是张残并不在意。
他之前就已经接近辟谷,等闲十天半月不眠不休不食不饮,根本无妨。现在有酒有肉,于生活来说,他更不可能有什么去抱怨。
其实,说白了,男人本来就是这样,懒散且容易满足。就像张残现在,孓然一身,了无牵挂。那么即使身无分文的贫穷,对张残来说,也只是喝酒时是配着咸菜还是配着牛肉的区别,根本无损他的任何心情。
也只有在爱上一个女孩时,男人才会深刻感受到贫穷所带来的自卑。
翌日一早,张残就被师爷从茅草堆上叫了起来,然后带着张残,来到了大院里。
院子里的人约莫十来个,看样子都像是经常做苦力劳动的汉子。这些汉子都很精壮,那因为经常劳作而显露在外的黝黑肌肉,其线条和观赏性,却是远不如健身房的机械所锻炼出来的优美。
“出发!”
张残掂量了一下,这扁担里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就算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分量也都算不得太重。
也只有迎着朝阳就工作的人,才是最辛勤的人。
不过一般情况下,迎着朝阳就工作的人,往往都是收入最微薄的人。
这真的是一个很古怪的关联和因果。
走出大院之后,张残才注意到门外还有五辆马车。
其中四辆上载满了裹得严严实实的货物,最前的那一辆,则是“主家”的轿子车。
轿子和货物一样,裹得严严实实。张残如果有心的话,自然可以搞清楚究竟,不过他并没有多此一举,只是老老实实的挑着扁担。
“嗨,小哥,新来的?”
和张残并排着的那个挑夫,看样子像个爱交谈的人。
他约莫而立之年,虽然饱经风吹日晒的脸上,显得很粗糙也很黢黑,但是笑着的时候一口白牙,又给人一种淳朴的良好印象。
张残也报以微笑:“我叫张残,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王大狗!”王大狗一点也不嫌自己的名字难听,反而露了一口白牙,朝着张残笑着说。
也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反正,人云亦云之下,它似乎就成了穷人家信以为真的法则,即给儿女取的名字越是低贱越是不可辱高人之耳,将来他们才越有飞黄腾达的可能。
所以古时只听名字,就很容易判断出一个人的家境如何。
这是古时的潮流。
残和二狗,其实就是属于同一类。所以这王大狗在听到张残的名字后,就已经把张残归类于和他一个阶级的人了,王大狗脸上的友好,也更加的浓厚。
当然,到了当今的社会,就不再这么迷信。为人父母在给自己儿女取名字的时候,更讲究悦耳、朗朗上口和诗意。
这,是当今的潮流。
不过本人倒是觉得,蜂拥而上的潮流,其实没什么好追求的。
不相信的话,比如什么诗涵、梦琪、俊豪、若凡等等等等,二十年后,它们或许就和古代的大狗、大傻、二缺等等等等,同样的普及。届时在街上喊一声诗涵,保不准就有几个人同时回头:“谁在叫我?”
“成家了吗?”
张残点了点头:“成家了。”
“哦,有孩子了没?”
王大狗当然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又让张残勾起了无数的伤痛回忆。
张残并不怪他,这是他的无心之失,所谓不知者不罪。当然,张残也绝不会认为他是好心,在真正的关心自己的生活。无非,王大狗只是想在慢慢的长路上,找一个能说话的对象用来解闷罢了。
不过这一刻,张残倒是有了一些高手的明悟:在此之前的高手不说,就说当今世上诸如东瀛刀圣、阴阳仙师之流,显得那样的超然?无非就是他们都经历了太多,将绝大部分的事情和感情,用很理智的思维去对待罢了。
那些站在人类最顶峰的高手,并不是冷漠无情,仅仅是看透了其中的本质。
张残笑了笑:“也有了。”
“王大哥呢?”
为了防止王大狗问东问西,张残干脆就先发制人。
这下子,算是彻底打开了王大狗的话匣子,他喋喋不休的给张残讲起了他的故事。
大致就是他自小爹死娘无,吃着百家饭长大。磕磕绊绊的成长中,好事做过,坏事也没少为之,还有过蹲大狱的坎坷经历。
然后他一个劲儿的向张残吐苦水,说什么牢房里被惨无人道的虐待,牢头们像是打死狗一样对他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