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帐篷里,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第二天清晨一早,部队开营拔寨,我翻遍了每一座帐篷,都没有找到他。
正午,诺克萨斯第九军团向克莱登镇发动了迅猛的攻势,镇内的艾欧尼亚人奋力反抗,他们很勇敢,也很顽强,他们前仆后继,舍死忘生。
然而孱弱的围墙和木质栅栏并不能让这群临时拿起武器的镇民在诺克萨斯嗜血成性的正规军面前获得胜利,很快,克莱登镇的围墙就被攻破,栅栏被烧毁,杀气腾腾的诺克萨斯军队横行无忌,席卷一切。
镇上的抵抗越来越微弱,幸存者们被压缩包围在一个小小的胡同里,他们负隅顽抗,哪怕结局已定,他们仍不投降。
也许他们知道,对于诺克萨斯人而言,投降和不投降,结局是一样的。
作为诺克萨斯的英雄,我理所当然地率领着诺克萨斯第九军团的先锋队,攻向这群身陷穷途末路的敌人。
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士兵们受我的鼓舞,也都一个二个斗志昂扬,奋勇争先。
然而,我却在冲锋的途中,看到了他。
看到了那双忧郁的眼睛。
他就在那群抵抗者之列。
他也看见了我,一如既往的,他用他那惯有的忧郁的眼神看着我,一言不发。
这个该死的背叛者。
我心中一股无明业火油然而起,我火急火燎地砍翻了沿路的杂兵,向他冲去。
我向他举起了我的黑色符文大剑。
“想不到,你竟然背叛了诺克萨斯!你的故乡!!!”我气急败坏地吼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故乡就是这里呢。”
他笑了,而我却怔住了。
“不可能,你是诺克萨斯人!”我坚定地反驳道。
“瑞雯小姐,你说过吧,诺克萨斯兼容并包,抛弃阶级、年龄、种族、肤色的成见,任何人,只要你拥有足够的实力,都可以在这个国家出人头地。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家人就带着我漂洋过海,来到了诺克萨斯。但是,一日故乡,终身故乡。”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很坚定,坚定到让铁石心肠的我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惜的情绪。
这个人快要死了,而我想要救他。
我挥动符文大剑连续攻击把他逼到墙角,对他低语道:“我破墙,你走吧!”
他一愣一下,由不得他选择,我蛮横地把他拎到一边,举起符文大剑,一记疾风斩,胡同的土墙轰然倒塌,烟尘弥漫。
背叛诺克萨斯的负罪感还有压倒性的疲惫感占据了我的身心,我默默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他应该逃掉了吧。
然而,战斗结束后,我却看见他被士兵们抓住,送到军团统帅那里。
我想不通,他原来这么倔强,他没有逃。
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就只有死。
军团统帅的处置决定下得很快,宪兵们把他绑起来丢到军营中间,愤怒的诺克萨斯士兵们一拥而上。
我没忍心看。
在诺克萨斯,背叛者就只有这样的下场。
他这个傻瓜,为什么选择了这条路呢。
我很难过。
不因道德而犹豫,不因死亡而恐惧,是我多年从军生涯的人生信条。
但是,因为他的死,我动摇了。
战争仍在继续。
面对诺克萨斯的入侵,艾欧尼亚人顽强地抵抗了三个月,新年,德玛西亚的援军终于姗姗来迟。
率领他们的是德玛西亚年轻的皇子嘉文四世还有他的挚友德玛西亚之力盖伦。
原本一边倒的战况开始逆转,战争的天平开始向艾欧尼亚人那边倾斜。
在艾欧尼亚和德玛西亚人猛烈的前后夹击之下,战无不胜的诺克萨斯军队总算品尝到了失败的苦果。
最高指挥部孤注一掷,调动全部主力攻打艾欧尼亚首都失败,撤退被包围,艰难突围成功后又传来港口被攻占的消息。
前有强敌,后又追兵,作为诺克萨斯英雄的我,被授予了殿后的重任。
我带着诺克萨斯军部派发给我的一百多名老弱病残,死死地守在一座高地上。
艾欧尼亚地势险要,这里是敌人追兵的必经之路。
当潮水一般的敌人涌来的时候,我命令我的士兵们拿起武器,战斗到最后一刻,为我军的主力赢取一线生机。
我率领着手下的士兵们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等待的援军的到来,支援我们撤退。
然而,我却万万也没有想到,我和我的部下殊死战斗,最后等到的却是铺天盖地的生化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