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春日一样能烤的人心焦,特别是遭遇不那么好的事情的时候。
殷珏端盏喝了口茶,斜眼扫了项昊一眼,说:“此次,我们一共分为三队人进入庆都,先是那盗宝与做机关的人,他们是我在永平王还未归京时即受命潜入庆都,隐藏在延河区,任务是在后来人的协助下将龙雕从梁太子手里拿过来,然后做好置毒的机关,最后……”落了一子,拾起围杀掉的棋子道:“死”;“第二队是本王作为晋使来为庆皇贺寿,任务是吃喝玩乐,啊,不对,是为了吸引庆都朝廷的注意力并安排自救后路;第三队是商统领假扮商人进入庆都,托鸿锦阁竞卖赤焰龙雕,想办法结识太子,取得他的信任,任务是如果刺杀皇帝失败,说服太子行‘引蛇出洞’之计,就是想尽办法让梁太子死在庆太子项明手里,如果刺驾成功……”看了项昊一眼道:“则杀了庆国太子。”
项昊从棋盒里拿起一枚棋子,说:“真是绝妙的算计。”
殷珏苦笑:“惭愧,整个计划从设想都布置完成,整整花了四个月时间,本来这三支人在庆都是相互独立的,约定各自完成任务,互不联系,可是还是出了一些小差错。”
项昊问:“什么?”
“第一就是未曾想到梁太子居然被安排到了东宫,东宫重地岂是万庆楼可比,无人协助,怎么能轻易取宝,所以,商先生在第一次到太子宫时找机会在里面各处走了一遍,商先生有一个特点,还多亏了这个特点,就是一眼看过去的事物无论多么复杂,都能深入脑中,这真乃天意;第二就是永平王殿下想出的暗查之计,令一队的计划有了极大地失败可能,所以商先生临时担任两队的指挥,还好不负所托。”
殷珏将棋子放回棋盒,笑道:“现在,棋,你赢了;局,我赢了。”
项昊叹气:“终是让梁太子死在了你手里!”
殷珏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永平王可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你的大哥,你的父皇;几天前,我曾问自己,如果你换到了太子项明的位置,我是否有机会成功?”殷珏看着窗外的花:“现在,我可能再也回不了晋国了,我们晋国的紫阳花,也很美。”声音默然而又惆怅。
项昊问:“我尚有一事未明,往卫平王解惑。”
殷珏笑:“当然,有何不可,已经这样了。”
“卫平王本领卓然,这可无疑,但卫平王是如何找到梁国的赤焰龙雕的?从它出现在庆都,就一直是心中的疑团。”
“不难,永平王一定听过一句话:欲知天阙神仙事,人间只到云妄阁。”
“云妄阁?”
“是,号称知道天下已为之事的云妄阁,在蜀国北境外的云妄山巅,而我的问题,值十万两黄金。”
“卫平王大手笔。”
“唉,哪里及得梁太子五十万两的手笔,它们应该已经躺在晋国国库了。”
“不用算你自己购买龙雕的吗?”
殷珏也疑虑道:“不用,因为它是被赠与我的。”
项昊问:“谁?”
殷珏道:“不知,我买了消息后到了蜀国,后有一位老者来拜访我,说他的主人欢迎晋国卫平王远道而来,特有一件礼物赠送。我并没有见到他,等我再找他时,他消失了,像未曾出现过一样。”
项昊不再追问,站起身,脱去长袍递予方平,道:“我想与永平王做一笔交易?”
殷珏诧异,回头看着项昊:“我还有能力做什么事呢?”
项昊饮了一口茶道:“我可以说服父皇放你归国。”
一旁的殷侍卫眼睛都亮了,殷珏却眉头紧锁:“哦?不敢想象永平王要我做什么事,是让我回国后助庆国对付梁国吗?还是让我不趁火打劫?”殷珏笑着摇摇头,说:“现在答应了你,回去后也会反悔的,这殿下是明白的。”
项昊摇头:“你有事,就是萧公子有事;你没事,萧公子也可能有事,因为他是跟你一起来到庆都的,却不是晋使。”
殷珏好笑:“就算我能回去,其他的晋使也得留下,你想保那个萧公子,他是什么人?”突然恍然大悟,出声笑道:“我明白了,你杀了那三百死士,彻底断了我的后路,不是为了留住我,是为了有筹码和我谈判,我刚才还奇怪,你擅自做主杀了那些死士,不怕庆皇不满吗?只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为了萧公子,我极是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让永平王做到这一步。”方平与应叔叔也甚惊异,难道真是这样。
项昊面色柔和,隐含浅笑,说:“你不需要好奇,你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吗?”殷珏点头:“可我并不知道如何救他?也没有能力救他了呀?”静静地看着项昊。
“有人可以,但却需要你在他面前说你与萧公子本无任何关系,他才会在父皇面前保住他。”
“谁,他会相信我吗?”
“我老师,豫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