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狱(1 / 2)

此去西行 野生杂酱面 2623 字 2017-09-12

打开禅门,外面的天色略有黯淡,夕阳开始西下,印入眼帘的却是披甲持枪的一行军人,他们推开阻拦的僧人,径直的走到自己面前,为首那个穿着将军甲的军人冷凝的目光看着自己,随即把手上捏着的一张纸摊开,来回比照,陈江流隐约中看到纸上画了一个光头。

“你是陈玄奘?”那将军冷冰冰的问道,眼神如刀,直直的盯着他。

再次听的这个名字,时隔许多年让陈江流有些惘然,是多久了?五年还是十年?他都以为自己忘记这个名字了,今天却又再次的被提起,却发现仍然十分清晰的刻在心里。

想到这里,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正是贫僧!”

那将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里一字一句的念道:“陈玄奘,本命陈祎,法号玄奘,大业八年改名陈江流,洛州缑氏人,一月前在长安七次陈书上表,欲请西行,上不准,故偷渡而行,今敕令全国各都城通缉,遣返长安,凡提供线索者皆有赏。”顿了顿,接着说道:“陈玄奘,你被捕了!”

将军把通缉令递给陈江流,他接过发现画的那个光头的确有几分神似自己,只不过为何就成通缉犯了,此前却没有想到,况且自己仍然在大唐境内,谈何偷渡,顶多是偷渡未遂。

陈江流来不及收拾东西便被那一行人带走了,再次静下来时,已经在大牢里面,嘈杂的环境,恶臭扑鼻,四面透风的墙壁,地上铺着一张破烂的席子,透过那狭小的天窗,外面已然入夜,繁星点点,星光洒落下来,玄奘的心便平静下来。

夜间,有差人送饭,水煮白菜,一碗冷硬的米饭,他吃完最后一粒米,开始静心的打坐,不去想如何才能出去,这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他似乎被遗忘,自被打入大牢以来,并没有人来审问,也不派人遣返,好像无足轻重。

每天除了送饭的差人和嘈杂的喊声夹杂在一起,他并没有见过其他人,每天看着第一缕阳光洒进到第一缕星光消散,来回轮转已经有五次了。

“哪一位是陈玄奘?”当他被带出去时已经是黄昏,夕阳洒下来,整个城市的轮廓在橘黄般的光芒下映上一层迟暮般的光泽让他有些许的不适应,跟随两个衙役绕过一段墙和巷道,到了一座古柏森然的院子,他才意识到这里是城主府。

“玄奘大师,有礼了,请上座!”城主姓王,叫王钦,一身便装的他看着更像一位富家老爷,面色柔和,蓄着短须,身形有些富态。

“阿弥陀佛,城主大人,打扫了。”陈江流合十行李,坐在就近的椅子上,看着这位一城之主。

“大师,此去何处?”王钦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和尚,他的所有信息在脑海里快速的过滤了一遍。

“天竺!”陈江流如实道。

“大师可知,如今禁止西行?”王钦挑了挑眉说道。

“略知一二···”

“那大师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此去西行欲一睹佛之阵容,心之向往便人之所往。”

“那你可知唐王令我派遣大师回长安?”

“那不知城主打算如何处置贫僧?”

王钦有些头痛,按他本意是准备派人送陈玄奘回长安,可自己的母亲却是一位笃佛之人,听得自己抓了玄奘,便要求自己放他西行,加上长安那边的指令也比较模糊,一时之间倒也不好抉择,如此才拖了这么多天。

“大师可知是谁告发你的,为何才来到凉州便会被捉?”王钦岔开话题。

“这个,贫僧倒是不太清楚,应该是凉州城的将士吧。”

“不不不,这个人,大师应该很熟悉的”王钦笑着说道,“那日与你一起吃面的那个邋遢书生。”

“是他!”陈江流愣了愣,没有想到自己倾尽钱财来帮他度过难关,一转身就被他出卖,这人心真是最难猜透。以前见的多了却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世间百态真的要切身领悟才能明白诸多的道理,人心善恶如何辨别,可能自己还差的远吧。

这一刻,他突然的对以往所有的认知有些崩塌,这似乎才是真的世界,没有从一而终的善,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恶,一切皆有定悟。想到这里,他方才开口,

“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陈施主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城主大人不要为难他!”

王钦有些动容,此刻他才开始正视这个年轻的和尚,他一直以为所谓佛就是人的一种心灵寄托与安慰,追求一种虚无缥缈的精神支柱,并没有实质的作用,这些和尚所追求的仍然是世俗给予的优渥与财富。一个前脚出门,后脚就被出卖的人却还在为出卖他的求情,至少这份心境,常人却是难有。

他点头,正要开口,突然有人急冲冲的跑进来,

“大人,城北集市失火,火势危急,巡夜小组已经全部赶去灭火,但人手仍然不够,请大人调令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