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望镇,建镇之初被寄予“永远饱含希望”的含义,它矗立在著名的玛瑙河岸,是个有上千镇民的中等城镇,一向民风淳朴,其乐融融。但这几十年,却因为集中审判与处决女巫,而被人冠以“审判镇”的称号。
这里的人们走路时会戴上包覆面部的头巾,因为空气中总是充斥着人体油脂被灼烧的味道。镇中心广场上,地面也有清扫不掉的炭灰。
黄昏时刻,永望镇唯一的旅店门口,来了两个人。
油灯在昏暗的旅店内点了几盏,只够照亮灯旁一小片地方,其他地方则被浓浓的黑暗吞噬,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有几处伤疤,眼神木然,正擦拭着木质酒杯。有两名酒鬼在吧台上趴着,还有一小队行商,在店里油腻腻的桌子旁玩着一种新奇的,近几十年才发明的游戏,扑克。这些扑克上有不同的数字和花色,一副扑克牌有五十四张,从2到A,每样四张,还有两张不同花色的小丑,数字牌上分别有对应数量的方片红心黑桃梅花,J到A牌上则是有四个怪模怪样的东方生物。
行商们都是粗鲁之辈,所押的赌注也不过是几个银角子,但是他们大呼小叫,兴奋无比,脏兮兮的脸上也遍布红晕。
“路易,现在你欠我三十枚银币了,不知道你这趟旅程赚的钱够不够呢,哈哈哈。”胖乎乎的马歇尔拍拍肚子,志得意满的喝尽杯中酒,将手牌放在桌子上。众人轰然大叫,路易哭丧着脸,狠狠摔掉手中的纸牌,掏出银币扔在桌子上,气恼的嘟囔着:“不玩了不玩了,今晚上帝根本没有眷顾这个世界,没有眷顾我。”
说完他就站起身,然后愣愣的看着旅店门口,也不管其他人的嬉笑。众人察觉不对,一起往旅店门口看去,这才发现,店门口静静地站了两个人。
一个黄皮肤的鞑靼人,从衣饰来看应该身份颇为尊贵,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好几处还有伤口。他用绳子牵着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楚楚可怜,衣服也略有破损,却没法遮掩她秀丽的容貌。
这俩人是干什么的,莫非?
行商们尚在惊疑不定的猜测,店老板却开了口:“远方来的客人,你和你的奴隶有身份证明么?”
“这不是我的奴隶,是克劳德伯爵送来永望镇的女巫。你们好,我叫王山。”王山做着自我介绍。
“既然是女巫,为什么不直接送去监狱?”店老板头也没抬,继续擦他永远也擦不干净的脏木杯。
“如果那些官老爷们这么晚还在办公,我想你这个问题还有点价值,以及,这个女巫的同伙在路上伏击了车队,骑士们和她们同归于尽,全部战死,我也受了伤,只能到镇上唯一还有灯光的地方来,看看能不能歇歇脚再说。”王山轻轻咳嗽一声,捂住了胸口。
什么,一整队骑士都被在路上杀了?这可是大事情。马歇尔站了起来,先向王山行了个礼,这才说道:“尊贵的先生,我是行商马歇尔,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想不应该拖延,现在请容许我向镇长报告此事。请问您是?”
“我是王山,从东方而来,也是个行商,不过我有贵族爵位,虽然不知道按照你们这个国家的爵位制度该怎么解释,这个不重要。谢谢马歇尔先生,还请现在就去。”王山虚弱的坐在门边桌旁的木椅上,喘气粗重,声音颇像拉风箱:“对了,店主人先生,可否请您照顾一下我那两匹马,它们受了惊以后被我强行骑着来到这里,已经很累了,请给它们最好的草料,这是钱,用不完的先放在您这边。”
王山抬手扔出一枚金晃晃的硬币,硬币发着炫目诱人的光,当啷一声落在吧台上。一个趴在柜台上的酒鬼偷偷伸出手,被店老板拿手中木杯狠狠砸了一下,哀嚎声中,老板把金币手下。
“好的,王山先生。”老板难得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恭敬,能出手就是金币的行商,他也是第一次见。
王山站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身旁用绳子将双手捆的结结实实的女孩,语气中带着厌恶:“安琪拉,该死的女巫,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那女孩只是瑟缩着,并没有回话。
很快,马蹄声就惊扰了黑夜。一队骑士轰隆隆到了店前下马,问清楚状况后,客气的向王山行礼,然后接过王山递来的绳子,拖着女孩仿佛拖着一匹牲口,留下一点伤药,告罪而去。明天他们的镇长将会来到酒店,对王山做进一步,更细致的问询。但今晚,会让王山好好休息。
王山坐在吧台前,听着蹄声远去,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王山肚子开始咕噜噜叫起来。
“老板,您这里的食物麻烦给我上一点。”王山摸摸肚子,说。
“好的,有熏肉,鱼和麦饼。”得到王山同意,老板很快用一个大木盘子将食物端了上来,还贴心的附上一大杯葡萄酒。
王山狼吞虎咽,吃饱以后,满足的叹了口气。他漫无目的的四下看看,看到那边几个行商还在大呼小叫的玩着扑克牌,王山凑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