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午间的阳光晒在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耀出成片的反光。

通衢大厦A座二十层，窗前的木台上摆了一大排多肉，公司兼职园丁零零姑娘在窗前挂了一层纱，以免阳光直晒下来。

偌大的办公区，四大排位置有两排被推到了靠墙，每排只有一个工位摆着电脑，也就是说，只有四位全职员工。

四个人都伏案忙碌着。整个办公区里除了空调和净化器的响动，只剩下鼠标点击、键盘噼啪声的清脆。

忽有一阵闹钟铃响起，打破平静。

“吃饭了。去关一下。”三爷头都没回，丢了一包纸巾到背后老二身上。

“嗯。四小美眉关一下。”老二把纸巾丢到了对面。

四小正噼噼啪啪敲键盘，凭空而降的纸巾包砸在键盘上，代码行里顿时杂进了几个无关字符。

四小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住了。

老二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马上跳起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四姐息怒四姐息怒！跪谢不杀之恩！”

一边念咒似的道歉，老二两根手指曲着指节，敲在了二人之间的挡板上，“跪”得端正。

四小没看他，看着那包纸巾。

老二马上“嗖”的一声伸出长手越过电脑把那包惹事的纸巾捡走了：“您继续您继续~”

“继什么续呀继续，”零零跑到江壹办公室的门边，把闹钟给关了，“吃饭啦，赶紧的，别等江哥出来赶人！”

江壹正好开了门出来。

“欸老大，我刚登录不了总控后台，你登着？”三爷终于将黏在屏幕上的眼睛摘下来了，跟上了经过他桌子的江壹。

“嗯，在看数据。总控账户再建一个。”

这两人个高步子大，一转眼已经出门了。零零和老二也跟上。

“四小快来，电梯刚好！”

四小硬是改正了那行错误的代码，将咖啡杯摆回了杯垫正中央，然后才出门追上他们：“来了！”

五人坐电梯直下地下室的写字楼内部餐厅。

饭菜是提前点好的，去橱窗刷卡领过来就行，零零和四小两个女生占位置，其他三人去拿饭。

虽然是地下室公共餐厅，但装修简约整洁，靠墙一溜小灯清爽独立，隔断上部留出了空槽摆上了鲜艳的一品红，每张桌面上还放着黑白布艺纸巾盒。除了人多点儿，环境还算不错。

“江哥呢？”零零张望了一下三爷、老二的身后，只有他俩端着餐盘回来了，人来人往中不见江壹身影。

“接了个电话，餐厅太吵，去楼梯间了。”老二一左一右放下餐盘。

三爷分发餐具：“昨天那新闻你们看了吗？据说发现了那女孩的早孕记录……”

“尸体失踪那个？”零零正将自己那份的饭拨开成两份，闻言问了一句。

四小喝了一口汤，咽下去后，抬眼看三位同事：“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规律……每次出现恶性新闻，老大总要研究一下咱网站的数据。”

老二乐了：“四小怎么一天到晚在总结规律啊，总结出的规律都够出书了吧？”

三爷嘴里塞了口肉：“人家总结规律有利于批量解决问题，程序员思维懂么？”虽然他也不懂，就是瞎咧咧一句。

零零还停留在四小的话里，顿时觉得江壹光环又亮了一个档次：“老二，你看江哥多关心时事啊，还结合所学进行心理学研究，你怎么就不做做研究呢？反正咱网站数据都是现成的。”

老二：“研究个屁啊，就咱们这小小心理网站，用户不到三万，日活一千顶天，这数据能有啥代表性？”

四小垂下筷子：“这不是刚起步嘛……”

老二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口没遮拦，马上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四姐辛苦，您吃鱼补补身子~”

“不是，我想说的是，我们有个用户，跟那个死掉的女孩情况挺像的……”三爷摇了摇头，“都是遇上渣男……”

“那个写日记的女孩，莎莎？”四小马上猜想到他在说谁。

“什么日记？”江壹正好端着餐盘回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开了。

三爷注意到那个莎莎，是因为他管理的十五名兼职，他们负责联络的那一百多号心理咨询师里，有三十多人反馈过这个用户恶意投诉。

而这个莎莎在他们网站上写日记一样写心理咨询问题，每天都写好几个，不停问不同的咨询师，记录交错太多了，硬生生把网页憋出了bug，四小带人连夜修补的。所以莎莎的情况四小也瞧过几眼。

江壹听着他们讨论，回想自己看到的数据。

他选出的前十个极端数据用户里，那个昵称为“莎莎”的用户排第二，这种极端心理的人，极有可能已经犯事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