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摊在太阳的热力下面两人一样镇静，身上没有一块肌肉发抖，好比是铁打的。心房跳动得快要裂开胸脯了。白李用一个先声夺人的姿势冲向对方。决斗的行家都知道，只有高手才敢把手腕提得比刀尖高，行话叫做“抢上风”。这个进退裕如的架式说明对手是个第一流的决斗家，近侍见了先就心里一虚，精力也跟着松了一些，正如赌徒遇到名家或是走运的对手，心慌意乱，手段比平时更笨拙。近侍心上想：“那流氓倒是头等本事，我糟糕了!”近侍前后左右挥舞手中的青铜剑，象舞剑专家一般灵活，他想唬住白李，乘机碰上白李的剑，把它震落，谁知一碰之下，白李的手劲象钢铁一样有力，韧性象钢丝弹簧。近侍失算了，不得不改用别法，白李进攻他本人。绕着他围攻了十来个圈子，把自己的姿势和立脚点变换了二十来次。近侍，当时的人都说他最爱用剑，经验丰富；然而这一回，他费着极大的事来抵御对方，因为对方敏捷地跳来跳去，不断地避开成法，同时从四面八方进攻，他所用的这些招数都说明他对于自己的命非常爱护。这种斗法终于使得茹萨克失去耐心了。他心目中原来把对方当作一个孩子看待，现在自己竟被这孩子牵制得无法动作，所以怒气冲天，渐渐露出了好些破绽。白李固然缺乏经验，不过他是深通斗剑的学理的，现在他使出加倍敏捷的手法来。近侍伸长右腿朝前跨了一大步俯下整个身子向着对方使劲刺了一剑，而对方望下一格就躲开了，并且趁近侍重新站直身子的时候，象一条蛇似地在近侍的剑底下溜过去这倒楣鬼还临时转起念头来，白李却目光炯炯，比两人的剑光还亮，每一个攻势都挡回去了，他们没有造成大的损伤。一个的喧闹舞动与另一个的冷静等待，延长了斗争，白李的态度的镇定不亚于练武场中穿着护胸甲的教师。两个这样勇猛的敌手对垒，有些情形颇象民间的那种恶斗，。胜负往往取决于一个落空的动作或者计算的错误，机会来的时候象闪电一般短促，全靠你不假思索的利用。厮杀过程中必有一个时间，双方集中精神打量敌人，动作非常慢，非常谨慎，仿佛谁都不愿交锋，当事人觉得这段时间很长，旁观者觉得极短，而内行人都知道这是最吃紧的关头，踩踏石砖上撒满的白沙。但是他们的呼吸渐渐迫促，人们听见他们喘息的呼声，人们由他们眼睛的明亮洞孔里，似乎瞥见喷出的火焰。跟着来的就是迅速的决战。近侍一个招架不稳，手里的剑被白李打落了。白李停下来说道：“捡起来，我不杀赤手空拳的敌人。”这一着真是毒辣透了。一个人如此大方，明明表示他武艺超群：旁观者都觉得这是白李使的最厉害的计策。果然，近侍重新站定位置的当口，心里乱了，而对方又摆出那个居高临下，一面防卫一面进攻的架式。近侍急于击败对手，想用冒险的行动取胜，他顾不得再防卫，两手并在一起握着剑，发疯似的望白李直砍过去，打算一下子结果白李的性命，老天在上，那不是由于害怕，他连害怕的影子也一丝都没有，而是由于好胜之心太切，他象一只狂怒的老虎似地打起来，不料反而断送了自己。。白李以剑刺进自己的腹部为代价，将剑送过了他的喉管，一切烟消云散，来到真正的大殿上，还是那般的破败和凄凉，姚烨晕在一边，根本没有半点其它的痕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