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真没出息。”朱刚鬣鄙视地朝郝木游吐了一口唾沫。

“猴哥，不如就让俺老朱一耙子下去，把这货拍成肉泥，然后扔河里喂鱼吧？”朱刚鬣作势举起了耙子。

“咳咳，那个……容我说一句，这河里，已经没什么鱼了其实，就剩我一个。”沙武净说道。

“哦？为什么？”孙武空问。

“还不是因为神桥集团工业园区，他们把什么废水、废料全都通过暗线，排到了河里。现在流砂河里的水族，受不了的都死了，受得了的变异了，离开了这片水域。”沙武净说。

“那你为什么不走？凭你的本事，到任何一个地方，最起码混口饭吃应该没问题吧。”孙武空说道。

“那个……我……我不能走。”沙武净执着地摇着头。

“为什么？”孙武空疑惑地问。

“这个……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愿意离开这条河。”沙武净讷讷地说。

孙武空沉默了。

每个人的每个选择都是有意义和后果的，他尊重沙武净的决定。

“可是你刚才还说要跟着猴哥混，现在你又说不愿意离开这条河，这不矛盾么？”朱刚鬣巴不得沙武净别跟着孙武空，那样的话还能少一个人分仙丹。

“嗯，本来我是不愿意离开这条河的，但是，我现在急需……化形丹到现在我修行已经很长时间，反正记不清多久了，而且我也快要成年，但是遇到了瓶颈，如果不能在三十个修行年之前，完成化形，我可能一辈子就只能当一条鱼了，我不愿意一辈子只能当一条鱼。”沙武净说道。

“也对，谁愿意一辈子只能当一条鱼呢？没人愿意。”朱刚鬣有点明白沙武净的心思了，而且，谁愿意一辈子只能当一头猪呢，他想。

“那些沙？好像是活的，很听你的话。”孙武空对沙武净的能力，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既然有招揽他的心思，了解他的底细当然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沙武净为难地说。

“你也不知道？”孙武空有些不悦，沙武净怕是对自己有所保留。

沙武净当然听出了孙武空话中的意思，赶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真的自己也不明白，我这脑子里吧，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我隐约记得，有一只琉璃盏，啪一下摔地上碎了，我就赶紧去捡，有一片碎片划破了我的手，我沾上了一些绿莹莹的碎末。“

”那是你的梦吧？“朱刚鬣不屑地说，”梦里的东西怎么能当真呢？“

”所以说我不知道啊。“沙武净借势说道。

”呆子，就你话多。“孙武空狠狠瞪了朱刚鬣一眼。

朱刚鬣脖子一缩，不敢吭声。

呃。

正在三人说话的空档，一声重重的喘息声响起，原来是郝木游终于醒了过来。

”醒了？“朱刚鬣轻咦。

但是，郝木游还是那副昏迷的样子，眼睛也没睁开。

孙武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然醒了，就不要装昏睡了。“

孙武空注意到，郝木游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这小子明显醒了，而且心虚得很。

”还装，再装可就没意思了啊。“孙武空冷声道。

郝木游这才”悠悠“醒转，醒来之后，他瞪着一双眼睛，脱口而出：”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哎呀，头好晕。“

朱刚鬣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你这装失意的伎俩也太拙劣了吧？车祸失忆，意外失忆，你这是什么？惊吓失忆？“

郝木游还在继续装：”这位兄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明白啊。“

非常应景地，他还用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唉，我说，装失意就免了吧，你犯得醉，别说你失意了，就算你真的改过自新，也难逃一死。不过，死之前，你倒是可以告诉我，是谁把你安插在牛魔堡的，你在天都的上司是谁？“孙武空对郝木游也没什么好脸色，之所以还不动手，是因为他还想从郝木游那里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

”哼，想都别想，我就是死都不会告诉你的。“郝木游说。

”哎呦，还嘴硬。“朱刚鬣愤愤不平地说，”猴哥，不如让我先拍断他一条腿，看他还嘴硬不。“

孙武空摆了摆手，示意朱刚鬣不要冲动，他对郝木游说：”你这样是还抱有幻想，幻想着你的上司会来救你是么？我劝你别抱幻想了，我猜你早就发了求救信号了吧，他来了么？”

杀人诛心，孙武空这是先诛心，再杀人。

郝木游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分明是在审时度势，考量孙武空所说真假。

思前想后，郝木游绝望地发现，似乎孙武空所说不假，自己竟然被抛弃了。

想想就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