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兽人来说，岂不是大功一件么？

“但我有一个条件。”玉面秀才已然做好了决定。

净玄道：“什么条件？”

玉面秀才道：“让我亲手杀了那几个恶徒，为彩霞仙子报仇！”

钱大有吓了一下，恨道：“该死的兽人，死到临头，居然还敢提什么报仇！大师，您千万别中了他挑拨离间的奸计！”

净玄喝道：“你这喽啰还敢多嘴，倘若我将他放将出来，就算你一村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钱大有当然知道净玄所言不虚，急忙喝令小厮道：“还不给罗汉爷爷跪下，让他放过尔等性命？！”一边朝净玄拜道：“求大师救命！”

那净玄只不过吓他一吓，见他已知趣，便向玉面秀才道：“人类杀兽人，兽人再杀人类，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此番邀你同去伏魔寺，为的就是化解这其中因果矛盾，如何再让你陷入杀劫？”

玉面秀才见净玄如是说，只得作罢，“既如此，我与你一同去便罢了！只一件，他们须得保证不再为难这小孩！”

钱大有哪敢说一个不字，连连答应，又怕这玉面秀才复来寻仇，也提出一个条件来：“既然恩怨已了，你再也不得踏入仙霞村半步。”

玉面秀才看一眼刘小虎，想了想，道：“我答应你。”

钱大有道：“空口无凭，立誓为证！”

玉面秀才十分干脆，道：“今玉面秀才立誓，自今离开，再不踏入仙霞村半步，倘若食言，天诛地灭。”

钱大有怕夜长梦多，又道：“你们须得现在就离开仙霞村！”

净玄看玉面秀才一眼，道：“这事也依了。”

玉面秀才道：“须得将彩霞仙子火葬之后。”

钱大有道：“既如此，速速葬之。”

净玄道：“玉面已立誓，你也立个誓来。”

钱大有却装起糊涂来：“我要立什么誓？该说的都已说了。”

净玄指着刘小虎，道：“你答应过不再为难这个孩子。”

钱大有这才半推半就地道：“今有钱大有立誓，日后绝不为难刘小虎，倘若违背，我，我便，我便吃饭被饭撑死，喝水被水呛死。这总行了吧？”

“这立的算什么誓？”

从黑暗里又走出一个人来。

众人为之一惊，刘小虎却兴奋起来，“村长，您还活着！”

净玄看这村长说话端重，道：“既有村长监督，想那喽啰也不敢造次。”

村长忙过来朝净玄鞠一躬，道：“今日多谢大师前来搭救，否则仙霞村已然不复存在矣；刘小虎祖父与我是世交，我必会视为孙儿般照顾，请大师放心去吧！”

净玄这才施法将玉面秀才从土里拽了出来，按其要求将彩霞火化了，又为其念了一段“往生咒”。玉面秀才从身上取了一个皮袋，仔细地将彩霞的骨灰装好，似乎感到一些安慰，脸上的颜色稍稍好看了些。净玄与刘小虎和村长作了别，便带着玉面秀才离开了仙霞村。

他本该也带走刘小虎，甚至还有村长；他本该想到钱大有既然是个“喽啰”，既然可以趁人之危，他当然也可以违背他“吃饭被饭撑死”的誓言。无奈，此刻，净玄法师已顾不得这许多，他的脑子里装着更重要的事，关系到人类与兽人今后应该如何相处的重大问题。他只有选择相信钱大有，他也愿意去相信他“吃饭被饭撑死”的誓言，哪怕是侥幸也好。

正如村长所言，这立的算是什么誓？钱大有违背它，几乎没有半点犹豫。

这世上最可悲的，莫过于自己本来预料到的祸事，却没有及时去阻止，人生不能存在半点侥幸，尤其在这个不济的世道。

钱大有只用了一支弩箭便杀死了村长，这一箭深深地没入村长的后脑勺，因而他都来不及思考，究竟是钱大有杀了他，还是他的同伙；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净玄法师与玉面秀才也许并没有走远。

钱大有胸有成竹，他的自信与果断连他的小厮们也措手不及。

“大师您杀的可是村长！”

“我当然知道。前任村长。”

“大师，我们是不是也要把这个白虎星杀了？”

“杀了村长，他已经是个死人。”

“大师，您不是发过誓么？”

“敢用我的誓言要挟我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不是么？况且我以后吃饭喝水时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是是是，当然，我们绝不会说出半个字去，只是这刘小虎……”

“你认为白虎星的话有谁会相信？——更何况他还杀死了收养了他一年的村长！”

“大师真不愧为大师，我等果然没有跟错人，从此以后我们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你们只需听话，往后吃香喝辣的日子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