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雨缓缓饮下了杯中的酒。
他在喝酒,在一家偏僻的酒馆里喝酒。
酒馆虽然不大,却有着很多人。
毕竟死人也曾经是人。
他们有的手里还持着刀剑,戴着斗笠,一身白衣。
当然现在他们的衣服都沾染了一些红色。在这昏暗的小酒馆处,那红色显得极为亮丽。
一个人缓缓走进了酒馆,他的手里没有刀剑,只有一柄油纸伞。
他好像并没我看见酒馆里的尸体,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还看了寒山雨一眼,微微一笑。
他个子不高,穿着一身紫衣。他的斗篷很宽大,将他牢牢的包在了里面,只露出了紫色的宽袖。
这人长得极为俊俏,唯独眉目间有股阴鸷之色。看起来让人觉得极为阴深低沉。
他坐在了椅子上,随手将桌子上的尸体掀到一边。
“你喝酒吗?”寒山雨问道。
“这话问的很突兀。”那人轻笑。
“你喝酒吗?”寒山雨又问。
他的声音低沉,还有着一些难言的意味。
“不。”那人缓缓收敛了笑意,冷声道。
“那实在可惜了。你应当试一试这滋味儿的。”寒山雨喃喃道。
“那感觉想来不错。”那人淡淡回了一句。
“不!那感觉糟的很。”寒山雨摇头道。
“哦?”
那人现在确实有些好奇了。
寒山雨看了那人一眼,低声道“有的时候,清醒的人比起喝醉的人要痛苦的多。”
“你一定有些很悲伤的故事。”那人轻叹道。
“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很喜欢喝酒。他是个称不上智慧,但却很有趣的人。”
“希望他不是一个江湖人。”那人喃喃道。
“可惜,他确实是个江湖人。江湖上所有知道他的人都不会认为他不是江湖人。”
“他现在的处境想来很不好。”那人看着寒山雨道。
“他死了。”
那人点了点头,不知意味着什么。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寒山雨笑问道。
那人一笑,摇了摇头。
“他叫宋金刚。一个有趣的蠢人。”寒山雨神色略带着些悲伤道。
“他确实是一个蠢人。”那人说道。
“可他是我的朋友。作为朋友,我总该做些什么。”寒山雨将杯中的酒饮尽,叹声道。
“所以你来到了这里?”那人说道。
“江南的天机阁确实消息齐备。只要有足够的银两,江南地界的一切消息都能得到。”寒山雨冷冷看了那人一眼。
“果然,六扇门做事简直四面漏风。”那人一声冷笑,讽刺道。
“这事儿实在怪不得六扇门。要怪就怪你行事太狠厉了。”寒山雨又倒了一杯酒,缓缓而饮。
“怎么说?”那人看着寒山雨问道。
寒山雨左手执杯,右手指了指放在那人手边的油纸伞。
那人看了看手边的油纸伞,不由一笑。
自嘲道“行走江湖这么久了,竟变得懒散了。”
“半个月前,铁伞张平赴灵清观观主的七十大寿。被人发现了他的尸体,蛊毒所杀。铁伞却不见踪迹。”
那人轻吐一口气“那天的雨下的很大,他的这伞也确实不错。”
“公羊先生所锻造之物,自然不错。东方先生眼光独到。”寒山雨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他道。
“没想到我东方覆纵横江湖多年,最后竟折在这小酒馆里。”东方覆长叹一声,感慨道。
“一个枭雄如此惺惺作态,难道掩盖的了你手里的飞蚊蛊吗?”寒山雨冷声道。
东方覆神色猛然一变,显得极为狠厉道“你活阎罗毒术虽强,我五毒也不是吃素的。为了个死人,你又何必身犯险地。你就此离开,我便做没看到你。从此天大地大,你何处不能纵横?”
寒山雨眉头一挑,不由一笑。
笑声渐大,良久方歇。
东方覆额头甚至渗出了一层冷汗。他右手紧握,迟迟不敢放手。
“身犯险地?就凭你?”寒山雨傲然问道。
东方覆神色一变,将手中蛊虫一放。转身就要离开。
“想走!”寒山雨翻身而起,侧踢起了桌子。这一脚劲道不小,全蕴在了桌子里,直向小店门口而去。
东方覆身形本来直奔窗口,突然身形回转向门口,却险些被桌子打中。
寒山雨抬脚将一个脚下的尸体踢向那一股蛊虫。此时寒山雨已戴上了一双手套。这手套由冰蚕丝制成,有抵御百毒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