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格其没有直接返回躺着尸体的毡包,而是走入另外一个毡包。
初入毡门,其格其便听到一丝微弱的呻###吟声。
毡包里没火也没灯,其格其从腰中拿出火镰,点燃油灯。
其格其端着油灯静静地站着,她那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仔细地搜索着毡包边边角角。然而,她最初听到的那丝微弱的呻###吟声消失了,其格其甚至怀疑是疲劳导致出现幻听。
其格其退出毡包,再次进入最西边躺着一家五口尸体的毡包内。按照大元习俗,这里应该是家中长者的住所,是什么样的人要对这样的一家普通牧民痛下杀手?又是谁将那对小姐妹捆绑后装入脚箱?
太多的疑问困扰着其格其,却又无处找寻答案。
其格其觉得这家五口人死后的位置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她总感觉,他们似乎在保护着什么。
其格其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死者,发现在他们的眉心都有一个红点,红点及其的小,如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其格其将油灯拿近,仔细端详,仔细的查看,她在老者背后的侧壁羊毛毡中找到了一根金针。看到金针的那一眼,其格其脸“唰”的一下变的铁青。
就连拿着金针的手都开始颤抖,其格其额头上沁出少许汗珠,她盯着金针看了许久,缓缓闭上眼睛,呢喃道:“天哪,果然是她。”
其格其猛地睁开眼睛,像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金针别到腰带上,旋风般地卷了出去,冲入听到呻###吟声的毡包里。
其格其用力地推开供奉着佛龛和佛像的木柜,掀开木柜下的铺垫,一个两米多深坑露了出来。坑里窝着一个汉子,其格其一眼便认出了他——北元北安王。
其格其将坑中汉子拖上来,平放在地毡上。
其格其摸了摸汉子的脉,脉象似有似无。其格其又检查了汉子的伤势,全身多处骨折,后背致命的一刀,伤口处血已经不再流出来。
其格其咬着嘴唇,轻声道:“王爷……王爷……。”
过了好一会,北安王的手指头动了动。
北安王张开眼睛看看其格其,又闭上眼睛,又等了许久,他才再一次张开眼睛,看着其格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其格其看到北安王张开眼睛,莫名的激动。她用带着惊喜的声音说:王爷,您撑着,阿奴这就去采药。”
北安王摇摇头,用手指指藏身的坑。
其格其疑惑地走到坑边,看到坑里有一个用锦缎包裹着四方盒子。其格其怪自己一时粗心,只顾着北安王的生死,却忽略了这么大的东西。
其格其将东西拿到北安王面前,哽咽道:“王爷,要打开吗?”
北安王又摇了摇头。
其格其急切道:“王爷,两位郡主就在隔壁,我马上给您抱来。”
其格其快速地冲出去,很快地抱来了两个孩子。
北安王费劲地张开眼睛,看着襁褓中两个熟睡的孩子,眼角涌出泪来。
“阿……奴”北安王很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阿奴在,王爷请吩咐。”其格其红着眼睛,十分恭敬地跪在北安王面前。
北安王眼睛一刻不舍地停留在两个孩子的脸上,眼睛里显露出无尽的不舍和担忧。
其格其斩钉截铁道:“王爷请放心,有我阿奴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委屈郡主。阿奴定会将郡主平安送到斡亦剌(厄鲁特蒙古),请马哈木……”
北安王听到斡亦剌(厄鲁特蒙古),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没什么力气。
“斡亦剌(厄鲁特蒙古)有变故,不能去了吗?”其格其察觉有变,她着急的问道。
北安王点点头,费力地抬起手,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块黄金令牌交给其格其,缓了很久:“斡亦剌……叛变……明皇室……拜月……”
“王爷,您说什么?”北安王的声音十分微弱,其格其听不甚明白,她将耳朵贴到北安王嘴上急切的问道:“漠西蒙古出事了吗?王妃她……”
北安王摇摇头,眼睛里流出泪。
北安王拼尽力气,大睁着眼睛,喊道:“银蛇缠身,子母出鞘,寒光再现,报仇雪恨……”
“哇”的一声……
熟睡中的两个孩子似乎感觉到了父亲的离逝,突然大哭起来。
北安王在女儿地啼哭声中闭上了眼睛。
其格其抱着两个孩子回到第一毡包时,托娅已经醒来,正依偎在诺敏的怀里,小脸煞白。
其格其拿过背篓,将两个孩子放入,她边绑背篓,边对两个少女道:“这里已经不能再呆下去,危险。你俩赶紧去收拾一下,把该带的东西装到勒勒车上,套好车辕。”
托娅看着诺敏,诺敏看着其格其。